; “你说你随口说了出来,想来你平日里也就这般想的,没把这公子二字记在心上。”
“这可不成呀丫丫,人家不单单是田家的公子,眼下又有了功名,只岁数还小,说是京城还没分派职务。”
“要是真论起来,刚娘在前厅也说了,人家是正八经的老爷,咱可不能失了这分寸。”
在乡下的时候还好,同时乡村邻里,她娘还好,行为言语之间很是自信。只自打来了府城,见过了田夫人还有府城的好些夫人小姐,她娘就甚是小心。
不但小心,整个人也有些不自信,觉得不如人。
一直强调她们乡下人家,还说起过府城人家的规矩,招待府城的夫人小姐,她娘虽说面上不大拘谨了,但她知道,她娘心里还是很紧张。
她也开导过她娘好几回,更是把她的家底给她娘看过。还告诉过她娘,眼下她的这些家底,在府城是真真的能排得上名号,不但排得上名号,再等个几年,铺子生意越发好了,更是能成了府城真真的大户人家。
但这些她娘虽说知道,但并没有帮上多少忙。
她娘虽说也识字,但和府城夫人之间的话题能说到一块去的并不多,只梁夫人和她她娘还算能料到一块,她娘针线好,加上有她设计的几款衣裳,梁夫人甚喜,更能说得上话。
这点,她娘还是欢喜的。
她心里想着事情,她娘还在说个不停,菜已经炒好了三个盘子,还有两样没下锅,看来还能再念叨一会呢。
“今儿你偷着跑出去了吧?”她娘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她是激灵不少,“你和二小都是从娘肚子里生出去的,还想瞒着我,你以为能瞒得住?”
“娘知道你从小就闲不住,把你关着,肯定是关不住的。”
“娘知道你有主见,而且这府城之中咱这铺子也多,娘也放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了。”
“只今儿!”她娘语气很是认真,看着她,只等她答话,“你给娘说说,是不是路上碰到田公子了,一块家来的?”
没想到她娘啥都知道,本以为瞒过去了,倒是猜的还挺准。
“嗯,”这节骨眼了,说谎是说不过,只能实话实话。她低头,点了几下,闷着脸,手里拿着柴火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灶膛里的火星,“碰,碰到了。”
“唉,说你好几遍,就是不听。”
她娘叹气,看着她,要不是油锅热上来,已经霹雳巴拉的作响,看她娘的样子,是要拿着铲子过来敲打上她一通的。
“娘,娘,锅,锅,油热了,油热了,快炒菜,炒菜。”
她娘接着叹气,把菜放锅里了,一边炒着菜一边继续问她话,“怎么回事,你说说。”
她就把一早翻墙出去,去了茶馆听磕,又遇到了黎志恒,碰到田明让的事情从头念叨了一遍。
“然后呢?”
“看着人上来了,我也不想见,但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见了礼。”
“话我是没多说,田公子和黎公子有私交,又都是读书人,聊得来。”
“我看两人说起来,就想找个借口走了呢,”她把遇到的都和她娘说,没落下,“谁成想,田公子就说正要来咱这,说是通路,就一并下楼来了。”
“然后先去的是书铺,拿了几卷书,才过来的。”
“娘,我觉得田公子是故意的,故意说要来咱这,让我难堪!”
“你还知道难堪啊?!”她娘把最后一个菜炖在锅里,也扯过一个小板凳,和她一起坐在灶坑,填着柴火,继续说,“那你们咋没一起回来?”
“我这一路又是讲道理又是求情,到了巷子口,好个说,田公子才松口让我从后院翻墙过来。”
“你都说了啥田公子应下的?”
“我就说要是这个模样让娘你见着了,肯定得要好好训我一顿了!”
“我,我,我还说,”这茬和她娘说起来,她还是有些不好开口的,但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都说了的好,“我,我说上次田公子他送的那些书,什么女德女诫之类的,娘你见着了,心里不高兴。”
“觉,觉得,觉得娘你没,没教育好,好我,心里难过。”
“然后,然后田公子就同意了。”
“你呀,人机灵着呢,心里啥都明白,就是这性子,就是收不住!”她娘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要说怪,也怪我和你爹从小见你主见多,还养了咱这么大的一个家,就把你当男孩子养了。”
“养来养去就不好再养回来,性子也就越发不受拘束。”
“唉,然后呢,然后你就去后院翻墙了?”
“嗯,我着急呢,赶时间,就翻了墙,赶忙换好衣裳,出来见人了。”
“行了,这些呢,娘今儿晚上得好好和你念叨念叨了。”她娘起身,掀锅,铲了铲菜,撒上些调料,又闷上一会,准备盘子,盛出来,准备放桌子吃饭了。
她娘没怎么生气,她还是松了口气的。
酒足饭饱之后,田明让并没急着回府,只书房和于景还有二小喝茶续话。
她早就躲的远远的,一直没出去,屋子里窝着,不见人。谁成想,说是不见人,但不妨碍人来见她。
来的是梁时行,吃过午饭有些时候,人来了。还是她娘领着二小一并来的屋子叫的她,让她出去见客,说是梁时行这次来,是找她商量事情的。
“娘,找我商量事情?”她还是不敢相信,刚出了屋门口,已经问了她娘好几句,她娘还没搭话呢。
“梁公子把我也留下,我也听了两句,”出了门,在路上,她娘说了几句,“说是要开个什么诗社,说你主意多,让你过去听听,帮着拿个主意之类的。”
“说是想让府城有才情的小姐们也参加,这事情问过了梁家几个小姐的意见,觉得是好事。”
“意思是,知道你机灵,就来问问你,听听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