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收拾好。
下院老太太的礼、大爷大娘家的、二姑家的、老姑家的,她娘都分好了。
“你小叔的,你县城都留下了。”
“你大姑没在跟前,东西先留着,等娟丫头嫁人你大姑回来,再一处给了。”
“还有你大舅和几个姨,娘也都分出来一些,什么时候家来,直接带回去。”
她娘念叨着,“你爹和我,兄弟姐妹多,家家匀点,也是份心意。”
“你给娟丫头的添箱,还有几个小姐妹的,到时候你们聚一块,自己张罗就成。”
她爹和平哥帮着拿东西,一起下院去了。
冬日的清晨空气凛冽,似还飘着饭香。
暖阳渐渐升起,人们吃饱喝足,也忙碌起来了。
平哥走的最快,走几步就回头看,落下有段距离了,就停在原地,不好催,只干着急跺脚。
“你们娘俩的悄悄话家里说,咱走快些,你看把平哥急的。”
她爹看平哥的样子,笑。
平哥听了,红着脸,挠着脑袋,摆手说‘没,没’。
她和她娘见了,笑着加快了脚步。
村子里见了熟人,热热闹闹的说了一会话,很是亲切。
下院房顶的烟筒,冒着缕缕白烟,清清淡淡的,直直的飘向天际。
鸡鸣狗叫,村子里热闹起来了。
老太太正在喂鸡,手里拿着一个小碗,装着碎米,一边撒一边‘咯咯’叫上一两声。
眨眼工夫,十几只公鸡母鸡就围了老太太一圈,地上啄着米。
他们几人一露头,倒是吓了几只鸡一跳,有两只还扑腾着翅膀,要飞走。
三五秒过后,缓过来,又是绕着老太太转悠了起来。
老太太抬眼,一看是她,愣了愣,干脆碗里的米都倒在了地上,“回来了?”
“奶,回来了。”
老太太点点头,嗯了一声,她娘快步走过去,接了太太手里的碗,“娘,吃过饭了吗?”
“吃了,刚吃完,”老太太说着,又看到平哥过来见礼问好,“出了一趟门,长开了不少。”
平哥虽说只出去了这一趟,变化着实是大的。
“巧丫头在屋呢,”看平哥张望,知道是惦记自家妹子,“每天这个时候,她们姐妹几个就屋子里写大字。”
平哥听了,也不着急进去,外头喊了一声,就在屋门口等着。
“丫头家家的,非得和小子们一个样,要学字。”
老太太嘀咕着,“学点女红手工可就好了,拦都拦不住,日日定时定点的,要写大字,还跟着读书。”
她娘笑,拉着老太太往屋子里走,“娘不是也没拦着,想来娘心里也是乐得见的。”
“就是你惯的,”老太太一听,哼了哼,“刚开始那会,我念叨了几句,小丫头人精人精的,就颠颠上去找你。”
老太太年岁一大,有些小孩子脾气,言语中也满是喜爱,听不出一点多厌烦。
“以前你们两口子都是闷葫芦,现在倒好,回回下来都要念叨我一通,还不得遂了你们的意。”
正说着,老太太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是昨个大半夜到家的吧?”
刚要应话,就见一个穿着红袄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白净胖乎的小丫头,蹦着高,咯咯的笑,从屋子里跑出来。
接着就是尖叫,然后巧姐就扑在了平哥身上,糯糯的叫哥哥,还带着哭音。
祥华和祥兰也跟着出来,看到她,也是抱作一团。
“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