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程和杨树杰到八楼的时候,护士刚从张世栋的病房出来,“病人睡着了,缴费后的单子拿到护士总台去登记一下。”
杨树杰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在一楼大厅缴费的单据,他看了眼神色并不晴朗的夏程程和紧闭的病房门,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便跟着护士去登记了。
夏程程隔着病房门上透明的玻璃看向里边,张世栋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距离有点远,但那张煞白的模糊的脸,狠狠的刺痛了夏程程稍显迟缓的情感神经。
她见过黑白牙膏代言人般的阳光俊朗的学长,见过轻松解决物理难题学霸范儿的学长,见过送她生日礼物时有点腼腆和害羞的学长,见过像家人一般亲切的出现在她最孤单难过时刻的学长,见过跆拳道场上利落出腿神勇威武的学长,见过冷斥丁亚琪时冷漠果断的学长,见过告白时紧张结巴的学长,见过永远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和小鹿的百科全书般的学长,……,还有,今天像变了个人一样的学长。
打人、醉酒……这些看似和他形象气质完全不符的画面,强烈的冲击了夏程程的脑神经。
是杨树杰说的那样吗?因为我,所以你这么难过,所以才会这么疯狂。对不起学长,可除了对不起,怎么办呢?
这一年的生日,真的很特殊,有朋友们为她精心准备的惊喜聚会,有顾叔千辛万苦飞回来为她准备的漫天璀璨和独一无二的礼物,而在正日这天,她最重要的两个朋友纷纷入院……
她的友情和爱情都在恣意生长,一不小心,就会盘根错节。向来随心所欲云淡风轻的心境,此时复杂又饱满,文艺一点矫情一点,这些算不算是成长与经历?
夏程程头一次不太反感医院的消毒水味,因为比起病床上他们经历过疼痛和难受,这真的不算什么。
“他睡了,你走吧。”杨树杰登记完回来看到发呆的夏程程,冷漠道。
“……”就算张世栋现在醒着,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医生怎么说?要紧吗?”
“还不算惨的彻底,出血不严重,医生说先注射抑制胃酸分泌的药物静脉点滴,再观察看看。”杨树杰也透着玻璃看向里面,这是他最好的兄弟,把他揍成这幅猪头脸的兄弟。
“哦。”夏程程又指了指他的脸,“你呢,给医生看了吗?”
“呵……”杨树杰讥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真以为他能把我揍死不成?老子偏要挂着彩在他面前晃,时刻提醒他曾经傻逼过。”妈的,为了个不喜欢他的女人居然把自己兄弟揍成这样,该死的,出院了等着吃我拳头。
“……”夏程程皱眉,除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杨树杰见夏程程不说话,像是抓到了别人的痛处般痛快,他笑着退开两步,摆了个潇洒随意的站姿睨着夏程程,他比夏程程高出一个头,这样睨着她,像是打量,更像是审视,夏程程很不自在,确切说是很不舒服,杨树杰的目光并不友善,甚至带着不屑,她没状态和他对峙,但她可以选择不理他,“我先走了,等学长醒来我再过来。”
“你就不问问他为什么这样?”杨树杰对着夏程程的背影鄙夷道。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干嘛要问第二遍,给你机会讽刺我,讽刺世栋哥?”夏程程转身,双眸满是冷静。她不喜杨树杰话里的怪味,误会她不解释,但是夹枪带棒讽刺学长她忍不了。
“真不知道是说你单纯,还是说你有心机,明明不喜欢他,可又喜欢护着他,难道你把他当备胎?”杨树杰两手插兜,满脸讥笑,“当然,张世栋这傻逼就是最强劲潜力股,你备着也是最明智的选择,万一哪天顾大少腻了,你也有退路。前提是张世栋能一直这么执迷不悟的喜欢你。”
夏程程脸色已是难看,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解释,但比起费力解释,她更不喜欢被人误会还连累她在乎的人,“我从未把他当备胎,我相信他也不会盼着我哪天被甩。我、顾泽昊、张世栋,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我认识顾泽昊早在我来H大之前,那时候世栋哥根本没说过喜欢我。而后来在我拒绝他时,顾泽昊在我眼里也只是一个长辈而已。至于我是不是被有钱公子哥哄骗,这点我并不想多做解释,这是我自己的事,就算被骗也是我自愿。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换来相互喜欢,不然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无奈。我控制不到别人喜不喜欢我,我更加控制不了我会喜欢谁。”
“……”夏程程如此冷静平静的解释,反倒让杨树杰对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不好意思,他极力找到一些关键词作垂死挣扎状,“你的意思是如果张世栋早点跟你表明心迹,你可能会接受他?”
“我不知道。”夏程程再次透过玻璃门看向睡着的张世栋,“没有如果,只有当下。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当下,没必要分析,不然就是自寻烦恼。”
这样的“如果”听起来特别残忍和费力。
夏程程习惯性忽视这样的假设,也抗拒别人问这样的问题,特别是针对张世栋。这个永远带给他温暖正能量的男生,伴随了她和朱小鹿整个高三时期。是她们曾经懵懂年月里指明灯一样的向往,是她们青春时期最灿烂的阳光,是她们永远的学长,因为他,她们也变得优秀。这是属于三个人的青春年少,而且未来还要一直激励彼此更好的成长,这份感情不管最初是什么,但它永远不可以和其他情感比拟。
“你的心真的挺狠的。”杨树杰无奈叹道。
“是吗?”夏程程淡然一笑,“我相信世栋哥会理解,就像我永远希望他幸福快乐。”
“可他的幸福快乐只有你能给,你给吗?”杨树杰不甘心追问。
夏程程还是一笑,笑的清灵,像是在笑对方的固执,“旁人永远比当事人执着。”她不认为张世栋是这样执着的人,他能一直不明说自己的感情,就证明他其实是个理智的人。
杨树杰想反驳,张世栋的执着超过你的想象,他等了你一年,又默默的守了你一年,而最后你却挥挥衣袖去了别人的怀抱,他苦到压抑只能揍人,苦到心碎只能醉酒……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夏程程的淡然让他也跟着慢慢释怀,这样的女孩子不会是攀高枝的肤浅女生,她已经找到了她哪怕被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