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才倏地后退一步,前一刻同纱帐相碰触过的手掌肌肤处出传来阵阵麻痒感。
罗才眼底轻蔑一笑,飞快掏出一粒解毒药丸放入口中,却并不急于离开。
下一刻,身后传来毫不掩饰的缓慢脚步声。
伴随着米君行低沉阴郁的语声:“……果然是你。”
罗才徐徐转身,又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容,不过而立,依然看起来十分年轻,此际眉清目秀的面容上却是阴冷之极的笑容。
一室幽暗中,儒雅清秀的面容却带着这般完全不相称的阴冷怨毒,对比之下,让人只觉诡异心惊。
米君行缓步而入,目无沉沉地望向罗才的这副面孔:“你应该唤我一声舅舅。”
罗才闻言一愣,继而便如同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讥诮讽刺:“是不是知道自个儿要绝后让你脑子不好使了?”
米君行面色一暗,下一瞬,飞身暴起朝罗才一掌印去,而一直小心提防的罗才也身影迅捷一躲,却未有躲过米君行印在左侧肩下的一掌,只是身形闪躲间卸去了几分力道,但即便如此,罗才也陡然喷出一口鲜血!
罗才朝前冲出几步后,转身露出诡异笑容:“我可没想要你命,所以你最好马上运功逼毒,哪怕你再运一丝内力离体,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米君行也觉出不对,不敢掉以轻心,立在原处,旋即开始运转内力。
罗才用衣袖慢条斯理的抹去唇边血迹,踉跄着行了两步站到米君行面前,缓缓站直身体,同米君行四目相对。
“你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实话告诉你,我浑身是毒,心法八层以下,谁碰谁死!”罗才笑得得意蔑视之极,未有抹干净的残血将他的嘴唇映得殷红妖艳,衬着那白皙清秀的面容,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妖异,“如今是不是很后悔方才那一掌没打死我?你不敢对不对?因为你还想着抓住我给你那两个儿子解毒,哈哈哈!”
罗才的笑声低沉却是肆意之极,蓦地牵动了伤处,让他呲牙咧嘴吸了口冷气,心中暗暗磨牙骂了句,不是说成年的闭口族说话不准么?
今日还真真是第七日!
但罗才心情还是极为畅快,冲着米君行阴森森一笑:“没见过这张脸吧?今日让你看清楚了也记清楚些,这便是你妹夫的脸,他一直想不明白,其实我倒觉着没什么不明白的。畜生同人原本就不同。不过身为人子,我也就替他问问——你逼自个儿亲弟弟勒死了自个儿的亲妹妹,这些年可睡得安稳?我瞧着你睡得挺安稳的,米君竹至少还掉了几滴眼泪,果然是一家之主,够沉得住气!可惜你打错了算盘,莫说你抓不住我,便是你抓住了我,也休想从我这里拿到解药!”
“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断子绝孙!”罗才一字一顿。
米君行双目欲喷火,却不敢让体**力有丝毫内力停顿。
见他这般模样,罗才心中更加不屑。
米君行若是此刻敢不顾一起的要了他的性命报仇,他兴许还会高看他几分。
罗才嗤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行了出去。
走出门外,才一个蹒跚地靠在廊下柱子上,又掏出几颗药丸吞服了下去后,他才四下张望了下,轻蔑之极地笑了笑,除了早前那几个被他迷倒的死士,米君行果然不敢让太多人知晓。
蛇心鼠胆,也不过如此。
无比讥嘲地一笑后,他轻车熟路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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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裳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几个丫鬟刻意没有叫她起身。
先还不如何清醒,但紧接着,昨夜临睡前的种种便潮水般汹涌而至,让她恍惚不知今夕何之。
真的好似做了一场梦。
她宁可真是梦。
妙真拿着一封信进来:“小姐,方才有个小乞丐送来,说是给小姐的。”
沈霓裳接过一看,信封空白未有落款。
怔了一下后,灵光倏地一闪,她飞快拆开信纸——“小骡子乖乖保重,老骡子先走了。”
果然是罗才。
沈霓裳吁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罗才信中的语气也感染了她。
妙真还有几分担忧小心地问:“小姐今日还练骑马么?”
沈霓裳深吸一口气,唇边噙笑微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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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王府的花园中,盛装以待的简蕙心被一群贵女簇拥在中央,今日她穿了一条三色金的红色曳地晕锦裙,深深浅浅的红,从大红、水红一直到桃红,三种色泽不同的金线绣出繁复的纹路,明媚阳光中,宛若鹤立鸡群般耀眼。
“今日听说穆少爷也要来给蕙心贺寿呢。”一个贵女瞄了一眼简蕙心,如是笑道。
“可是真的?”惊喜问话的则是未有参加此番论武会的一个贵女。
“当然是真的。”
“太后可是吩咐了穆少爷,还让穆少爷好生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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