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还是难受?”
卿酒酒瞅了那张脸一眼,感觉心头莫名其妙的压抑稍微少了一些。
帝九冥在对面坐下,朝她推了推碟子,“尝尝?御厨新做出来的。”
卿酒酒捻起一个,咬了一小口,她还没咽下去,那股甜腻的味冲进喉咙,她趴榻边,哇的一声就吐了。
帝九冥一惊,连忙扶着她帮忙顺气,“怎的这样?不然让上官桑再来瞧瞧?”
卿酒酒就着他手,喝了口清水,“不用,是戒瘾的副作用,熬过去了就好。”
她抬手想朝帝九冥笑一下,然触及那双琥珀凤眸,就被暗金汪洋里头的心疼和柔软镇住了。
帝九冥这眼神……
帝九冥眨了下眼,他并未闪躲,反而落落大方,扶卿酒酒坐好后,他重新落坐,“还要几日才能戒掉?”
卿酒酒甩了甩脑袋,将刚才得念头打散,她是瘾犯了,才看错了?
“约莫最少也要十来天。”罂粟果浆汁的瘾又和从前的毒药瘾有所不同,如今两种瘾都在她体内,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依赖,自然多费时日一些。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水润浮上眼梢睫毛,让黑白分明的桃花眼越发的明亮。
帝九冥目光划过那点睫毛,他抿了口茶,“明日还是我进宫处理朝政吧,让小九多陪陪你。”
卿酒酒轻笑了声,“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作甚都要人陪。”
虽然,她心里其实也挺想窝在帝九黎身边。
帝九冥微微一笑,目光了然,“从前小九一生病,他就拽着我的袖子,哪都不让我去,非得连睡觉都要一起。”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再自然不过的伸手敛了下卿酒酒的鬓角,“人生病的时候,都是想要最亲近的人在身边的,不关年纪的事。”
卿酒酒愣了愣,她并未注意到帝九冥的动作,只是心下有些暖意。
她没有过兄长,之于蜜蜜,也是照顾者的身份,但这会,她倒觉得帝九冥在她心里的位置,恰如其分的诠释了兄长的定义。
她弯起眸子,笑靥粲然,“谢谢,冥……哥哥。”
她学着蜜蜜,也真心实意喊了声哥哥。
帝九冥薄唇边的笑容深邃,仿佛很满意,“乖。”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和谐。
不远处的廊角柱子后,卿蜜蜜望进房间里头,她将帝九冥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不一样,不一样……
虽然帝九冥也会对她妥善照顾,也会为她理鬓角,但是她就是知道,帝九冥在面对她和姊姊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可究竟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她又说不上来。
她只觉得心口的地方闷疼难过的厉害,喘不过起来,像是被谁狠狠捂住了一样。
她蹲在地上,捂着心口,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团,很是可怜。
“嗷……”一声轻微的虎啸响起,浑身雪白的赤焰伸舌头舔了舔卿蜜蜜,又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她。
如今好些时日过去,当初卿酒酒捡着的小虎崽已经长成了一头大老虎,卿蜜蜜照顾的时候居多,小虎崽便同她更亲密,时常出入两府,也不咬人。
卿蜜蜜一把抱住赤焰的脑袋,“赤焰,姊姊是不是很优秀?又懂那么多,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冥哥哥和小九哥哥又是双生子,他们都喜欢姊姊吧……要喜欢姊姊,好简单呢……”
可是,她,她也喜欢冥哥哥哪……
那么好的一个人,除了姊姊外,就数冥哥哥对她最好,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是,姊姊是和小九哥哥在一起的,冥哥哥他……”她只要一想到这,心头的闷疼就越发厉害。
她不知道帝九冥对姊姊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分明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她和姊姊长的一模一样,冥哥哥为什么就看不到她呢?
赤焰哪里听得懂,它只舔了舔卿蜜蜜。
卿蜜蜜站起身,拍了拍它脑袋,“走吧,回去了。”
姊姊是她最重要的人,冥哥哥也很重要,她,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