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千方百计地保住自己的性命。
到了晚上,卿酒酒依然没清醒,她的左臂整个青乌起来,看着有些吓人。
帝九冥坐在榻边杌子上,目光落在她左臂,久久地没有挪开。
卿酒酒恍惚睁眼,长卷睫毛扑闪轻颤如蝴蝶,“离鸠……”
她人模模糊糊的,睡意朦胧,见着那脸,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喊出了这个名字。
帝九冥目光微凝,他翘唇轻笑,“酒酒这是想念小九了?”
卿酒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
帝九冥道,“黑水圣女开口了,有了解蛊之法。”
“当真?”卿酒酒眸子一亮,黑瞳晶亮如黑曜石。
帝九冥笑道,“自然,随便找个人将梦魇蛊转嫁过去就成。”
听闻这话,卿酒酒皱起了眉头。
帝九冥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轻拍了她一下,“不用觉得对不住,这南境多的是该死之人。”
卿酒酒笑了,“是,是我想岔了。”
帝九冥点头,“我已经让狼杀去找人了,今晚你好生休息,明个一早就帮你解蛊。”
卿酒酒摸了摸没知觉的左手,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针上移到肩膀,又推拿了一番,整只左臂青紫色稍减,她觉得舒服一些才点了点头,又往被子里缩。
帝九冥看着她闭眼,适才走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他带着黑水圣女重新走进帐子,晕晃的烛火下,卿酒酒那张小脸白的近乎透明。
“先要割开手腕血管,然后两厢抵着,心里要心甘情愿呼唤梦魇蛊,它才会顺着血从她的身体里出来。”黑水圣女冷着脸道。
她已经猜到帝九冥想干什么,故而怨毒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一直梦魇蛊只能被引出来一次,一旦这只蛊进入你的体内,这辈子直到死,你都休想摆脱它,永远活在噩梦中,最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崩溃疯魔。”
帝九冥斜睨过去,薄唇一启,“出去!”
黑水圣女咧嘴笑了,那笑带着十足的恶意还有不怀好意,同帝九冥擦肩而过。
帝九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目光凝重,其中琥珀鎏金深邃如许。
半个时辰后,帝九冥从卿酒酒的帐子里出来,他依旧面无表情。
他招来狼杀,“将黑水圣女看紧了,不能让她死或者逃了,郡主这边也多注意。”
狼杀点头,“殿下放心,属下必定让那黑水圣女逃不得死不得。”
帝九冥点头,他微微拂袖,抬脚回了自个的主账。
是夜,一夜无话。
卿酒酒睡了个好好觉,她神清气爽地从床榻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下来榻,她才想起左臂中蛊了的事,这抬手一看,但见左臂光滑如许,肌肤雪白,哪里有半点中蛊的痕迹?
她惊疑了声,在肩膀上没摸到银针,遂走起眉头。
狼杀听到帐子里头传出来的动静,在外头扯着嗓子道,“郡主,昨晚您睡的熟,殿下便不曾吵醒您。”
卿酒酒只当半夜就找着了人,帝九冥便急着帮她转嫁了蛊虫。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痕,大步出帐,“带我去瞧瞧,为我转嫁蛊虫的人是谁。”
狼杀转了转肩头的狼牙棒,嘿嘿一笑,“郡主,属下一共带回来好几个人嗫,殿下说了,蛊虫的事,他要利用一番,目下除了殿下,谁都不知道。”
卿酒酒摸着小巧的下颌,黑瞳转动,灵气狡黠,“是要对付帝舜华吧?我知道了。”
狼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咧起的嘴角松了下来,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他不傻,虽然那些话是殿下叮嘱过的,但具体昨晚怎么一回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与此同时,帝九冥的主账中,他一身雪白中衣躺床榻上,凤眸紧闭,眉头皱起,眉心朱砂隐没在眉心褶里,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他两鬓冷汗涔涔,蓦地,那双琥珀凤眸猛地睁眼,眼底一道赤红飞快闪过。
他手腕一番,森寒软剑出现在手中,柔软如游龙的剑身发出嗡嗡清虹。
剑光清越,带起匹练的弧度,锋利无比地朝着自己腹部落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