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去端醒酒汤了,在南枝和西屏眼里,李子君又是李子期的亲妹子,若是她屏退了左右,说有些事儿想要与李子期单独说……那岂不是要糟?
她这样想着,立刻站起身来,对着镇平王妃行了个礼儿,开口说道:“如此十八娘就先告辞了,子期醉了,十八娘要回去照看他。”
说完,飞快的出了门,也不走那平白里走的大道,只莲步轻点,轻功展开了个十成十的。
镇平王妃看着狂奔而去的十八娘,有些不明白的摇了摇头,“不过是兄妹叙话,也值当她如此心急?我这一辈子,连这长安城里贵女的一根汗毛也没有看明白,你说是不是北姑?”
那北姑是她从塞外故国带来了,如今同她一道礼佛,“公主说的是,北姑蠢钝,也看不明白。”
别怪十八娘想得龌蹉,实在是那日李子君在桥下说的话,让人心惊胆战的。
她从小娇惯着长大,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想着玉成好事,既能退了婚,又能顺利的嫁给李子期,一举两得。
可是,若是真出了那样的事,要么李子期的身份暴露,死!要么李子君被杀,死!
话分两头说,这十八娘前脚刚走,后脚那李子君就上门了。
南枝赶忙上前相迎,这才一近身,就觉得十分的怪异。这李子君今儿竟然熏了西域才有的一种香料,让人有些头晕。
大楚的香料多淡雅,只有那体味儿重的人,方才用这种香料。
“我哥哥在吗?我想寻他说点事儿。”
南枝点了点头,“世子在里头歇着了,酒饮得有些多,不若郡主先回去歇着,等世子酒醒了,奴再去请您。”
李子君一听,跺了跺脚,“我这里有急事,都是自家兄妹,不用在意那些虚礼。我先进去了,你们快给我哥哥端醒酒汤来。”
李子君说着,径直推了门走了进去,南枝要跟,她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子期闭着眼睛躺着,安安静静地,没有打呼噜,李子君瞧着,不由得面红耳赤,原来哥哥睡着了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再一看那百子千孙的帐子,她又忍不住垂下眸,心中恨得牙痒痒,从头上拔了根金簪子,跑到其中一个小金童的脸上一划拉,却是划不动。李子君大怒,对着那帐子猛的一扎,扎出了一个破洞来,这才解恨。
突然之间,她听到门外西屏的说话声音,这才清醒过来,赶忙将身上的外衫一脱,直接扔在了地上。
然后看着李子期那薄薄的唇,俯下身去,只这一吻,她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此再也不是李子期的妹妹了。
而屋外的西屏想着十八娘走之前的话,猛然的回过神来,快步的跑到门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戳,就将那新糊的门窗纸儿戳了一个大大的洞,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好一个卑鄙无耻,不顾伦常的李郡主!
南枝见西屏脸色大变,赶忙将她推开,自己一看,顿时心中大乱,再看那西屏的举动,整个人都吓了个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