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十八娘回长安,还能听到阿姐如此开颜。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沈琴这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这最近和大婶婶一道忙庭哥哥的婚事,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一些路上的吃食……”
十八娘笑了笑,“阿姐不必费心了。南枝都替我准备好了。还请止步,不用送了。”
说完,就冲着沈琴挥了挥手,快步的离开了。
东珠在一旁嘟嚷道:“小娘为何给琴娘送这么贵重的添妆,她待小娘又不好。小娘出嫁的时候,她也就送了一顶帐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个绣的,用的丝线配色都极其平常。”
“你个小气鬼,十八娘我有那么大一个玉矿,送一点出去,你就舍不得了啊!她就是再同我生份,也是我唯一的嫡亲姐姐。何况,嫁人一辈子也就是那么一次的事,这也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东珠听她语中满是失落,也不好再说了。
沈琴性子孤,虽然长在长安城中,却鲜少有几个好友,就是当初的几个,也是沈玉带着去认识的,武归出了事之后,便同那些人,没了来往。
待沈琴添妆那日,也不知道能来多少人,大约来的人,都是看着明慧郡主和二皇子的面子吧。
一个没有母族可用,没有手握关系网的世家女儿,也不知道二皇子殿下,能待她长情多久。
这玉是上好的暖玉,十八娘见她总用冰丝,怎么劝都不听,才想着送了这个与她,希望她不至于子嗣艰难。
十八娘想着,就走到了大门口,李子期正站在那儿和沈泽说话。
二人对着沈泽行了一个大礼,也不拖沓的就上了马车。
等回到家中,已是皓月当空。
十八娘走进竹笛居里,一进屋子就愣住了。
在那正中间的墙上,正挂着两幅银光闪闪的铠甲,那副大一些的,悬着黑缨,而那副小一些的,缀着红缨。在铠甲的上头,雕着一对雄鹰。
十八娘一见到,就喜欢上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什么时候备下了这东西?”
李子期摸了摸十八娘的头,“从我知道我是李世民的儿子那日开始,便寻了最好的工匠,替我二人各制了一身甲。明日,它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十八娘伸手去摸了一摸,那甲冰冰凉的,却让人热血沸腾。
“我早就说过,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能和我一起上战场,大杀四方的人。虽然你是女子,可我知道,最适合你的地方,绝对不是内宅,而是战场,是天下。现在,你准备好了吗?要和我一道,将这黑白颠倒的世道,戳破了去,翻个个儿。”
十八娘郑重的点了点头,她开始有些明白,当年沈泽对于李世民的承诺,开始有些明白,什么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这还是第一个人对她豪气冲天的说道,最适合你的地方,是战场,是天下。
李子期在这一刻,一定不光是将她当成妻子,更是当成了可以并肩而行的伙伴。
十八娘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李子期的手。十根手指,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久久的未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