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帕子,一下子被染得通红了。
李子君这下更是心中大骇,她差点儿忘记,这个沈十八娘,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了。
“我想,对于一个将要害他被整个大楚朝百姓唾骂的人,他比我更想要你死。兄妹相亲,这话一旦说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李子君。”
李子君脸色煞白,张着嘴儿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十八娘却是猛然的往她嘴里扔了一颗丸药,然后拍了拍手。
“你……你往我嘴里放了什么?”李子君吓得要死,拼命的扣自己的嗓子眼,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十八娘笑了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在松州,认识了一位姐姐,她家学渊源,最是擅长玩蛊。蛊你知道吧?就是小虫子。我给你下的这种,叫做禁心蛊。日后你若是提起李子期的那点破事儿,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无数的蛊虫从你的七窍里爬出,那形状,可是相当的难看。给你三种美好的死法,你不选,就当你选这第四种了。”
“不要,不要!你这个毒妇!”
“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我不过是小小的回报你一下罢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下,你心中只要一想起,身上就会忍不住痒痒,那便是你体内的虫在爬。”
她的话音刚落,李子君的手上就长出了红色的疹子,她不由得拼命挠了起来。
十八娘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将清越剑收了,扔了一对玉镯子在李子君身边,便开门准备离开。
李子君一见,抓起玉镯子,往十八娘身上一扔,十八娘身形一闪,那玉镯子便被扔出了门外,摔了个稀里哗啦的,断成好几截儿。
院子外的人闻声都跑了进来。
十八娘却是红了眼,拿着帕子抹起泪来,“子君,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镯子,我送你当添妆。你便是讨厌我,也不必拿着镯子出气。说你哥哥克亲,我自然是不信的,要不怎么我们在长安的时候不克,出了长安反而克了。”
“只是你也不能因此,便骂我命中带衰,祸害你哥哥吧。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你想要帮他,可你说的那些事儿,真的是太荒唐了,傻子才会相信呢,你可不能毁了镇平王一世英名?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李子君越听越气,大声吼道:“滚!滚!”
十八娘却是拿了帕子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一回到竹笛居里,南枝便替她端了水来净面。
西屏心有戚戚的问道:“小娘,当真有那么厉害的蛊毒么?要不你也给我下一个吧,我怕我日后说错了话,万一不小心说了小娘和侯爷的秘密,就不好了。”
十八娘感动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西屏,哪里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还能管到人心了?不过是一个吃了,一着急就会出疹子的药罢了,吓唬她而已。”
“那万一她不怕死说了怎么办?或者她日后发现小娘骗她,再说出来怎么办?”
十八娘摇了摇头,“李子君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罢了,她怎么可能不怕死?就算她说了,有谁会信,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正在为了替李子期摆脱克亲的罪名,绞尽脑汁的胡乱咬人,胡言乱语呢。”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个府里有一个人,无比的重视镇平王府的脸面。她若是知道了,便不会让李子君翻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