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没事吧,上午时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转眼就像晒焉了的黄花菜。”
“看这样子是发烧,大概是被晒坏了吧。这才六月,城里就像个火炉似的,再到七月八月都不知叫人怎么活!”
“你们看看周边,到处是高楼密布,要不就是在建工地,哪见有点绿的地方,能不热吗?还是乡下好,等熬到孩子们都毕业工作,老子立马就回去...”
“这小子不也是说他从山上下来的么,还老吹嘘自己是山大王,打猎、采草药、种花园样样都行,还说有个什么能妙手回春的厉害师傅,发点烧应该难不倒他的。”
“就是就是,又不是小孩子,发烧死不了人的,俺们赶紧收工回家,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就好。”
“你这老张,是急着回家伺候婆娘吧,你这小身板不消停消停,过阵子连砖头都搬不动喽!”
“哈哈哈!”
“俺哪...”
傍晚,城里,某处在建楼盘工地的角落上,一群上了一定年纪的汉子们,正在围着一小堆空心石墩谈论个不停。
才刚进入六月天,天气异常闷热,他们大多数人都脱了上衣,露出一身黝黑而精炼的皮肉,满身污迹,掩盖不住各处的大小划痕,是典型的底层体力劳动者。
天色暗得很快,太阳已经缩到西边地平线下面去了,不过它在白天里所带来的热量,仍旧挥散不去,残存在都市的各个角落里,让人烦闷。
忙活了一白天,又累又饿,加之闷热,使汉子们很快就各自散去,露出了在空心石墩里的身影来。
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年轻人,躺在了其中一根堆叠起来的空心石墩里,皮肤不像汉子们那般黝黑,但现在两颊红得发烫,满头细汗,身体不时会抖动,嘴里胡乱碎念着些什么东西,典型的发烧症状。
他头枕着一块方木,身子下是一张破旧的凉席,不大的石墩空间里,整齐摆放有毛巾、牙刷等些许生活用品,看来这里就是他的临时住处了。
一个四肢健全的年轻人,蜗居在工地石墩里,这现象并不罕见。在当今高速发展的社会里,有好些个体在地域上流动谋生,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适应不来十分正常,电视上不缺这样的新闻故事。
他叫齐奇,在这工地里干体力活,刚才那群中老年汉子,算是他的工友。
工友们说得不错,他几个月前才从深山里出来,一直流浪到沿海边这个大都市,在这个工地里也就干了三周不到的时间。
整个工地里就算他最年轻了,现在哪还有年轻人愿意干这种脏累活,他这新入行的菜鸟,自然就成了大伙捉弄的对象,老喜欢点他去干重活。
出来之前,齐奇一直就住在山里,少与外界有接触,活脱脱就是一山林野人。对人也没有那么多门道心思,安排什么就干什么,人十分机灵,学什么都很快,简直把这工地当成了山野丛林,每天乐呵做事情,过生活。
大伙渐渐喜欢上这勤快的小子,而这小子平时一有空,就喜欢讲自己在山里事情,说自己师傅怎么厉害,让人听在耳里十分夸张,大伙也就当他是在吹嘘。
“师傅...师傅...”
迷糊中,齐奇不断重复着“师傅”二字,声音越来越小,不久后就熟睡过去,似乎这两个字对他有神秘的疗效。
他并没有向众人吹嘘,自己在山里就是山大王,打猎、采药、种了漫山遍野的植物,逍遥自在。
而他的师傅更是厉害无比,在齐奇眼里,没有哪一种草药是师傅不知道的,没有哪一种病是师傅治不了的,师傅无所不能,也是他最尊敬和仰慕的人。
可几个月前的某天,师傅突然消失了,一点音讯都没有留下,齐奇慌了。等啊等啊,还是没等到师傅回来,这时候山下村民找上来,带来了一个消息,于是他毅然下山,一路找到这城市里。
齐奇自小就跟师傅生活在一起,师傅这么厉害,他当然也不是草包,深得师傅真传,对付一点小病小痛易如反掌,可问题是现在的他,连一包板蓝根都买不起。
小时候他身体就不太好,听师傅说出生就患有绝症,是师傅用特制药水给泡了好多年才治好的,这事齐奇还有印象,自己的确是泡各种药水长大的。
病好之后,他好像就再没怎么生病了。但自从独自下山后,他就已经病过好几回,不是感冒就是头疼,这回是发烧,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就像师傅说的那样,再好的东西,把它放到不合适的环境,也会出问题的。
“我真不适合待在城市,等找到师傅还有身世的消息,立马就回山里,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师傅...你去哪了...”
随着夜深,闷热的气息在缓慢退散,齐奇的呼吸也渐趋平稳。睡梦之中,他又想起了师傅,想起了以前在山里的点滴。
那里有自己亲自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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