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过笼统,他不明白。
钟先生想了想,解释道:“说来话长,韦氏要扳倒相王,不知从何处得的消息,说相王曾在江陵出没,想要另妹作证。另妹不肯配合,他们便想要阮家小姐帮忙说服,不成想,我江陵女儿皆是硬骨头,一个不肯低头,再来一个也是如此!”说到此,钟先生面带得色,捋着胡子赞道:“好,好。”
李识有些不明白。她的妹妹从哪里去认识高高在上的相王,如何又卷进如此高阶的权势斗争,又怎么连累了阮家小姐,这么多事,他不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他的妹妹可能有危险,但远在京城,他无能为力。然后,便是阮家小姐婚事作罢,两次解除婚约,虽然不是她的错,但世人刻薄,恐怕难以再觅良缘。
“先生,依您来看,我于科举一道,可有前途?”李识脸色微红,这么赤裸裸的询问,似是功利心过重,但此时,他另有打算。
钟先生纳闷,李识突然如此大胆,怎么了?
“世人常说,进得我门,下一步便可步入殿前,此言有些夸张,话不可说的过满,老夫可从来不敢夸下海口。”
李识有些激动,先生这话,自谦成分居多,让他的血液有些发热了。“先生,如果,我去向阮家小姐提亲,您看有几分成算?”
“什么?”钟先生一惊,差点站起来。
“学生自知出身低微,但常言‘莫欺少年穷’,学生定然加倍用功读书,定不会辱没妻室!”李识眼眶通红,声音颤抖,显然有些激动。
钟先生略一思忖,便道:“阮氏变故,论理本不该怪罪到另妹身上,你不必如此。阮家也不会接受的!”
“若是看不上学生的出身,学生无话可说,但学生此举,并不全是替小妹担责,乃是有感于阮小姐高义,同时,又是倾慕良久……”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钟先生似是做了决定一般,站起来道:“也罢,为师便为你走这一遭,但愿,文彬(阮大人表字)是个通透之人。”
阮文烟待在房中与之前无异,不过绣的花样少了些,多了些功夫读经。原本看到媛儿小小年纪捧着佛经读的入迷还在取笑,如今看来,是自己迂了,这漫漫红尘,当真无趣的紧,还是佛家博大,包容万物。
阮夫人仿佛一夜之间失了神色,面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阮大人看上去无甚变化,只有梳头的丫头知道,大人一头青丝多了几许华发。
夫妻夜间无话,目光触及案头佛经,这些东西一早便出现在女儿闺房,难道是早有此兆?夜间,阮夫人每每垂泪伤神。
这一日,钟先生突然造访,让阮大人意外,只是他略微透漏了一点自己的来意,阮大人神色一变,愤然道:“先生怎可如此看轻我阮氏!”
钟先生站起来道:“猜到文彬会如此,但还是厚颜登门,无他,只求你身为人父,给弱女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