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闭目养神未曾开言,却坐于首位的那位老者。
那位却象睡着了似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半点回应没有。
而看其他三人的表情,似乎对这种情形并不意外。
“什么半个自己人!?蝼蚁一个!何能称自家人?!”
短暂的停顿后,三人已经明白老二哥这是暂时不想表态,老三毫不掩饰自己对小迷的敌意,“老五,不是三哥说你,你这老好人的慈悲心肠也应该分分人!她这样血统不纯的也配称为自己人?”
“三哥的心情我能理解。”
老五一副洞若观火了然于心,表示对老三的心理完全知晓但绝不理解同情的表情:“所以我才说是一半的自己人,莫非连这一半的血脉,三哥也是不认的?”
“老五你存心的是吧?”
老三眼睛冒火,一大把年纪的老头,火气蹿得倒快:“我就是不认又能怎样?!”
水里渗了墨,还能是清水吗?
血混了,被染脏了,臭了,就应该倒掉,别想着过滤出那一半来!
“不能怎么样。”
老五的态度一直是温和中透着疏离与冷漠,似笑非笑地提醒:“三哥别动气,气大伤身。你这般激动,不会是真被那小姑娘说中心事了吧?”
“说中什么心事?”
老三勃然变色,“老五,三哥是哪里得罪你了?不然你今天为何总针对我?莫忘了,我是你三哥,是族老,你莫要滥好人内外不分,胳膊肘往外拐!”
“胳膊肘正常都是向外拐的,人人都是这样。”
老五继续不紧不慢,仿佛不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因此而动半丝火气:“三哥没得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那小姑娘说得倒有几分歪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何以为报?只有杀了施恩者,才算彻底了解了恩情。”
“你!”
三哥本就阴沉的脸愈发沉得要滴下黑水来,脸上神色几经变幻,额头青筋爆起,明显已处于一触极发的愤怒临界点,却出乎意料地克制住了,沉默不语。
“老五你不咸不淡说这些是何意思?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还提来做甚?再说,三哥也不是白承了他的恩,该还的也都还了,不该还的也还了!”
老四跳出来打抱不平,面色不善冲老五嚷嚷:“这些你都知道,谁是谁非早有定论,你又何必旧事重提,平白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还是说,你打算护着那个蝼蚁小辈?”
不然你做什么总是跟三哥过不去?
甚至连当年的事也拿来说一嘴?
“护着怎样,不护着又怎样?族门既然为她开,族阵既然将她带入承血堂,是不是自己人,这,还用我说?”
老五表情一直是平静的,语气淡然,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两位族兄莫不是忘了——非我族类,非我血脉,岂能引发族阵?”
人都已经被带进来了,事实当面,还在这里讨论是不是自己族人的问题,不觉得有些傻吗?
既成的事实有必要再讨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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