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泰山剑派内变，莫及先生身亡！

是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十分好听的！

    他是守擂的！

    谁不服他，就上台与他比武吧！

    泰山剑派最先表态，玉几子赞成五派合并，推左忍禅为五山派掌门！——他们不上去比武了！

    五山剑派的掌门中，论年龄，当以衡山剑派掌门莫及最为年长！

    莫及甚为一个一流大派的掌门，穿着却十分朴素，一身灰色的旧长袍，旧布鞋，手上拿着一把旧二胡。

    长叹一声，莫及上了封禅台。

    “左掌门，那便先有我莫及，领教高招了。”莫及说时，手上二胡拉奏，声音呜咽，带着无可奈何、却又释然之意！

    江湖险恶，他洞若观火，瞧得明明白白！

    可是，瞧得明白，又能怎样？

    实力！实力！！实力！！！

    实力才是根本！

    他武功虽高，但却没有那份摆脱江湖纠葛的实力！

    他只能一人一把二胡，游荡江湖，藏在某个人所不知的角落，躲避风浪！

    刘振峰交好曲阳，他这个做师兄的，当然知道！

    刘振峰金盆洗手，所为何事，他当然也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洞若观火，洞察江湖险恶的他，当然也知道，野心勃勃的左忍禅，必然会借这个事情，杀鸡儆猴、大做文章！

    他虽然预知到了这一切，其实也去了衡阳城。

    但他却没有现身的勇气！

    他是个怯弱的人。

    他怕死。

    今次五山剑盟比剑大会，他本可也想过去一样，不来参加的。

    可是，他却偏偏来参加了。

    他已经躲了八十五年啦！

    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五岁的他，活得已经够本了！

    医武同源！近年来，莫及隐隐有了预感！——“自己天命将至啦！”

    夜雨潇潇。

    回想自己的一生，他一直都生活在悲苦之中，于情，于掌门，他始终都在逃避！

    逃避！

    不敢表露心声，害怕被拒绝！于是坐视自己心仪的女子，嫁作他人妻！他，只在她的新婚之夜，大醉、忘乎所以的拉奏一曲悲苦的曲子，自怨自艾！

    逃避！

    他将衡山剑派扔给了师弟刘振峰。坐视刘振峰差点被杀鸡儆猴，惨遭横祸！他，只敢怨命运如此！忍着怒火，痛咒左忍禅狠辣！

    他已经逃避了八十五年！

    觉察到了天命将至！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命运，充满了不幸！而这些不幸，都是由逃避引起的！

    他想，若我从来不曾逃避……或许，她会是我的妻子，然后我们一起慢慢变老！或许，我已经和师弟一起被左忍禅杀了！又或许……

    或许？

    哪有那么多的或许！

    人生岂能重来啊！

    人生不能重来。

    人生却在不断的前行！

    前程往事，“或许”也改变不了！

    但是，未来的事情，“或许”却能改变！

    “我或许该去参加今次的比武大会！”

    于是，他就现身今年的五山剑盟比剑大会了！

    “我或许该当先但对五派合并！”

    于是，他就首先走到了封禅台上！

    无奈呃，命运的大手，既然摆脱不了；那就不如勇敢的面对一次吧！

    释然呃，反正我也天命将至，就要死去啦！

    莫及现身今次比剑大会，左忍禅本就大为意外！

    莫及此时，又当先上台了，左忍禅更加意外！

    不但左忍禅意外，岳伯群、乃至释玄慈等，都十分意外！

    因为，往届的比剑大会，莫及总是躲避不来，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怯懦的躲避的人！

    可是，今次的他的行为，却大反常态！

    左忍禅从莫及眼中，看见了死意！他暗怒：“可恶！可恨！你就算是死，也不肯答应并派么？！”

    “哼哼，还请莫及先生赐教！”左忍禅冷哼两声，长剑拔出！

    ######

    封禅台上，眼看莫及与左忍禅就要动手。

    “且慢！”忽然，李太平说话了！

    众人都望向他。

    左忍禅与莫及，也都看向他。李太平起身，向两人拱手道：“两位，虽说刀剑无眼，比武难免受伤，但大家都是正道中人，还望能点到即止，不要拼死搏杀！”

    他看似对两人说的。但其实是对左忍禅说的！

    左忍禅武功，在莫及之上！

    刘英是刘振峰的儿子，刘振峰是莫及的师弟，扯起来，李太平毕竟与莫及有些关系。

    左忍禅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这层关系。

    ######

    擂台上，两人打起来了。

    左忍禅出手间，果然留了三分情面。

    衡山剑法，虚虚实实，云里雾绕，变化多端。

    莫及用的是特制的软剑，他的软剑，藏在二胡中。

    李太平看了两眼，摇摇头，心说：“不出三十招，莫及必败！”便没心思看了，眼角一瞥，瞧向了岳伯群。

    岳伯群老神在在的坐着，双手捏着一种妖异的姿态，小指上翘，摆在膝盖上。

    “嘿嘿！”李太平暗笑：“却邪剑法，你丫果然修炼了！”

    他对莫及与左忍禅的比武，不感兴趣！希望早点结束！

    他感兴趣，是岳伯群和左忍禅的比武！

    “哈哈，那场比武，一定会十分精彩！”

    就在他开小差的短瞬间。

    封禅台上，两人打斗，已经过去了数十招！

    左忍禅剑下留情，放水了，脱了六十余招，莫及软剑缠上了他的阔剑，竟要夺他剑出手！

    左忍禅轻喝一声，“脱手！”内劲潜发，反过来将莫及手中的长剑给带脱手了！

    莫及松手略晚，掌上被拉开了一大块皮！

    皮开。

    肉现。

    血流。

    血，低落到封禅台上！

    左忍禅大惊，忙过去看伤，呼人送金疮药上来！

    莫及左袖中，忽然掉落下一把匕首来，寒光一闪，匕首刺向左忍禅丹田！

    左忍禅惊怒，右手手腕一转，阔剑在身前晃过一圈白光，从莫及左手腕上掠过；左手本能的一掌拍出，正中莫及胸口！

    “啊！”莫及一声大叫，身子便倒飞下封禅台，断腕鲜血喷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降落到地！

    “莫及先生！”左忍禅大惊失色！刚才他转剑、出掌，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

    墨色身影一闪，如同一道流光，李太平已经出现在了莫及身旁！

    “莫及先生！莫及先生！”他跪于地，扶起莫及，紧张的叫道！

    莫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李、李教主，莫、莫某有个……不、不情之请！”

    李太平道：“你说，你说！”

    衡山剑派众弟子，也围了过去。

    莫及道：“……衡山掌门，传于刘、刘英！”他费尽力气，吐出最后一个字，紧抓着李太平胳膊的手，松开，掉落了下去！

    “莫及先生！！！”

    “莫及先生！！！”

    “莫及先生！！！”

    李太平抱着他大声喊。

    可是，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回应他？

    莫及，死了。

    他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死的是安详的。

    他闭上了眼，嘴角含着笑，似乎对自己生命尽头的一次勇敢，感到十分满意！

    “掌门！！！”

    “掌门！！！”

    “掌门！！！”

    “呜呜呜！~”

    衡山剑派弟子，大叫、大哭！

    没有谁知道，莫及为什么会来参加这届比剑大会。

    没有谁知道，他为什么会自告奋勇的第一个登上封禅台。

    没有谁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偷袭。

    也没有谁知道，偷袭失败，被杀的他，为什么是合目而去、嘴角带笑的！

    莫及偷袭在先，这行为，说起来是十分为人所不齿的！

    左忍禅失手杀人，大为后悔，跪于莫及尸体旁，悲痛大哭、连连磕头，磕得咚咚有声，皮破血流，令人见了，都生不起气来！

    “左掌门，你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于你！”李太平擦拭了眼角泪水，去扶左忍禅。

    左忍禅跪着不起，大哭道：“左某失手杀了莫及先生，罪过大矣！”忽然，他右手一抓左手小指，吱嘎一声响，竟然把那小指给生生扯下来了！！！

    众人皆色变！

    “左某自断一指，不能赎罪万一！”左忍禅跪着向衡山剑派众弟子，“左某本当自尽赔罪！可异族……”一通大义凛然的扯，“……唯望诸位暂饶左某，好让左某这条命，为驱逐异族，拯救同胞，贡献微薄之力！”

    他这行径，大出李太平意料，心说：“左兄，你这出戏，演的过了啊！”

    他这出“戏”，演得十分震骇人心！

    众人见了，无不被他所表演出来的品德所折服！

    李太平又劝了几句，这才将左忍禅扶起，自有嵩山剑派的人过来，给左忍禅治伤。

    泰山剑派掌门天威，死！

    衡山剑派掌门莫及，死！

    这届的比剑大会，已经死了两个掌门了！

    晴空万里的天，忽然阴云滚滚起来。

    诡异的天，似乎在预示着，今天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