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的城中村改造是由中央专项拨款、地方资金配套,引进商业模式,本年度沙城市最大的一项惠民工程。计划投资上百亿,建成后将改变沙城市容市貌,改善居民的生活环境,本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可是在执行过程中却成了各路大妖小怪们眼中的一块唐僧肉。
在当官的眼里,这是一项“惠官工程”:拆迁款是可以克扣的,工程招标是可以受贿的;在开发商眼里这是一项“惠商工程”:施工是可以偷工减料的,廉价的土地上是可以盖楼卖钱的。甚至街头的地痞混混也是欢呼雀跃,他们可以混进拆迁队,“合法”的欺压百姓,还有钱可拿。只是那些村民,几十万卖掉了可以世代相传宅基地和房屋,再用这些钱来买开发商的只有七十年房子,钱转了一圈,又回到开发商手里,除了一个早已不再金贵的市民身份,什么也得不到。
自古官家统御草民,无非是“欺”“压”二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利用官民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用甜蜜的谎言来欺骗、麻醉草民。所以官家的一切都是机密。人们普遍对神秘的东西心存敬畏,这样一来,草民们便对官家识若神明,当官的就能为所欲为了。
“刁民是妖,不打不招。”谎言也有失效的时候,这时候就是大棒子伺候的时候了。对于个别不听话的刁民,一顿大棒子,劳教几天就老实了。但对于群体事件,就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了:你总不能把草民都关起来吧?这就需要策略了。无非就是收买拉拢、分化瓦解。等到村民散去,,便可以逐个对付了。
熊市长在官场浸淫多年,深得其中精髓。几招使出来,村民们便老实了,已经撤出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在犯嘀咕,准备拆除帐篷,随时撤离。
我和大头暗暗着急,而这一切却早在猪头的意料之中,气定神闲的指示我和大头依计行事。
傍晚时分,我和大头又一次来到西关城中村。村民们已经撤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二十户还在坚持。地上满是各种垃圾和人们的排泄物,臭气熏天。
留守的村民中有一有户是大头的远房亲戚,此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拆帐篷。
“表舅,也准备撤啊?”大头问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头。
老头抬起头,道:“你是——”
“我是大头啊,赵毛蛋家的大小子啊。”大头道。
“噢——是大头啊,好几年没见,出息了。听说当校长了?”老头说着,找出两个小马扎,打开了,用袖子拭去上面的尘土,让我俩坐下,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教……”
我冲大头施了一个眼色,大头连忙改口道:“啊,他我们学校的老师,也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外人。”
“老师好,老师好啊,都是老实人,厚道。”老头道。
我笑了,问老头:“老师怎么都成老实人了?现在这世道,‘老实’可不是夸人的词啊。”
老头眼一乜斜,道:“当老师的哪个不是一肚子学问,稍微捣蛋透钻(河南方言,聪明伶俐的意思)点的,都去当官发财了,还在一线教书的可不就都是老实人了?”
我仔细一想,这些年教师队伍里那些有头脑、有门路的,要么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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