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觉得自己安全了,才能放松警惕。还有那半本账本,我可不信,宣硕能轻易毁了。”
“宣硕逃了,逃了也就相当于寻了死路。”晟雨的话简洁明了,不带一丝感情。
“那就替他祈祷,我的人能先找到他。”傅言卿喝了口茶,随即正色道:“晟雨,我在京城,需要一个身份,这个身份既要能光明正大与朝廷的人打交道,又不会涉入朝廷党派之争。”
“我明白,自今日起,你便是晟家明面上的主事人。这一点从三年前,我便告诉过你。”晟雨神色不变,干脆利落道。傅言卿对她有救命之恩,两人更是一见如故,这三年虽见面的少,却没断过联系。晟家生意能做到这个地步,一半归因于傅言卿在背后支持,不过是借个身份又有何难。
“谢谢。”
“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两个字,不过,你那位青梅小殿下呢,她知道你回来了么?”晟雨话头一转,抬眸看着傅言卿,淡声问道。
傅言卿微微一僵:“莫要胡言,她好歹是九殿下,这般背后非议,成何体统。”
“不是青梅?那你总不忘托我打听她的事?”晟雨那张冰雕般的脸上,强行浮出一丝疑惑之色,显得有些好笑。
傅言卿无奈白了她一眼:“你还是面无表情的好。我如今住在长央南街,也便是宣府。有事,可以去那寻我。”
“宣府?那倒是妙的很,本是我晟家之处,如今归了你,倒是更证实你的身份。”话落,她似乎想起什么,冷着脸“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傅言卿。
恰好小五进来叫两人出去用膳,傅言卿也不理会晟雨,便跟在后面出了门。晟雨慢悠悠跟在后面,嗓音不高不低:“难怪不急,夜里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私会了,是不用急。”
傅言卿身形微滞,随后便一脸淡然,只是被晟雨这么一提,思绪便有些移到赵梓砚身上了,也不知她今日好些了没。
两人用完饭,晟雨放下碗筷,开口道:“筹备了这么多年,如今既然选择回来,可打算好了如何去做?”
傅言卿顿了顿:“嗯,如今最主要的是……让当今那位认清他的枕边人的真面目,将萧家隐匿的势力一点点挖出来,还有……扶持九殿下。”
晟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不过,你打算如何做?”
傅言卿微微垂下眸子,似在思索:“萧拓出征西境,赵墨笺也正全力搜寻永帝宝藏的几份残卷,想来,他们很快便会有行动。而这次宣家卷入私盐贩卖一案,虽然让他们逃了一批,可是涉案官员也不在少数,想必今上会严查。你手中留下的半本账本已经是足以将火引到赵墨笺那一派的几个大臣手上,只要找到宣硕,便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嗯,如此一来,即便不会暴露七殿下结党营私一事,也会让她无心欺负你的小殿下。”
傅言卿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淡声道:“看来你很闲。”
“晟家如今在京城以及各地,大大小小的店铺已经有四十余处,我哪里得闲。”晟雨喝着茶一本正经道。
“嗯,除此之外还要应对秦伯操心你的婚事,的确辛苦。”
晟雨神色一僵,随后才凉凉道:“你可是比我还长一岁,秦伯竟然同你说这个,怕也是急糊涂了。不过,说起这个,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曾遇到过心动之人么?”
傅言卿神色怔忡,随后归于平静:“这种东西,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如今的我,不需要,也没资格要。”
晟雨皱了皱眉:“阿瑾,如今形势并非不可收拾,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把自己逼得如此之紧?”
“晟雨”傅言卿叹了口气:“日后,你会明白的。如今看似平静,一旦风起了,等待我们的便是滔天巨浪。只有西南王府彻底安全了,我才能松懈,亦不必夜夜……入那梦魇。”这么多年了,一旦她松懈下来,夜里便会回到那一日,漫天黄沙之中,一个个倒下的年轻生命,肆意流淌的滚烫鲜血,汇成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晟雨看着仿若陷入阴霾中的傅言卿,眼里有些心疼,自从相识,她这位好友便背负了太多的东西,除了西南王府的命运,似乎还有一些无法明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