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时候,因为营养不良,夏之花瘦弱的就跟个竹竿似的,远远望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他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他的怯弱让他没有朋友,没有朋友却又让他更没有底气,更加怯弱,就好像一个死循环。
在家里的时候,夏明珠到是会经常给他夹一些可口的肉菜,可是这在夏之花眼里,无疑是对方在向他炫耀她的受宠。
青少年时期的夏之花,就是这样一个阴郁到自己都讨厌的人。
那时候身份证的管制还不是很严格,年龄差不多了就可以去办身份证了。在还有两个月就要到十六岁的时候,少年偷偷的从家里偷出了户|口本,去办理了证件。
四十天以后,他拿到了自己逃跑的必须物品。
夏之花对于自己的逃跑计划很慎重,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逃跑被找了回来,以后面对的恐怕就是更加恐怖的拳打脚踢。
而在六月份的时候,夏明珠那时已经读三年级了,学校准备了一天一夜的野外露营,夏辉和陈曼两个人都会参加,这无疑是给独自留在家里的夏之花绝好的机会。
一大早上,他们前脚刚走。
夏之花后脚就跑到主卧里翻箱到柜,这一年,他手里存了三千多块,可是支持他的逃跑计划根本就不够,他需要更多……更多的钱。
他这边在翻找东西,那边离开不久的夏辉却因为掉了相机而正在往回赶。
就在夏之花找不到存折,打算将一条金链子拿走当了的时候,正巧与回家的夏辉双目相对。
夏辉一看房间整个人就火了,他习惯性的抽出皮带朝夏之花挥去,“你这个逆子,你在做什么?快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放下……”
“该死的。”青年怒骂一声,他二话不说的就朝屋外奔去,只可惜体虚的夏之花那里是夏辉的对手,几下就被男人按在身下抽打了起来。
“哥哥……爸爸……”站在屋门口的夏明珠犹豫的叫着,她小跑过去握住夏辉的手,用小小的身躯挡在夏之花面前,“爸爸你别再打哥哥了,求求你了……”
得了空闲的夏之花二话不说直冲门外,按下电梯的时候,他透过那细微的缝隙,看到女孩惊讶受伤的表情,少年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没有错,这个地方不是你的家,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夏之花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心里对自己说着,渴望自由的生活最终压倒了他对女孩的愧疚,他拿着提早定好的火车票来到了另一个城市,为了防止警察依靠身份证使用记录找到他。
他下了火车后马上又转车上了一个不需要身份证的长途汽车,来到了另外一个更遥远的城市。
之后他又经历的好几次的转车,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他才落脚在一个背靠大山的偏僻小县城,这个地方交通不发达,没有通火车动车,每天只有一趟去外面的汽车,早上十点准时出发。
逃到了这里的夏之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去了廉价的小宾馆好好的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精神抖擞的跑去找房子住,县城的房价普遍偏低,一个月的房租只要三百。
夏之花就这样在这边住了下来,他长的好,即使是瘦弱,也掩盖不了他那张讨人喜爱的脸蛋。
他现在刚刚逃跑,不敢拿身份证出来,去小饭馆应聘的时候就说身份证丢了,所幸那时候管的也不严,老板做的是小本的生意,二话不说的就用了他。
夏之花在这一呆,就呆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里,他认识了他唯一的一个朋友,那是一个很高很帅的男生,举手抬足自有一番贵族气质,他每天都会来他打工的饭馆吃饭,吃完饭后对方会和他说说话,聊聊身边的见闻。
夏之花很喜欢他,偶尔他也会自卑,对方那么聪明,而他就是一个大笨蛋。
所幸男生并不嫌弃他,还经常会带他到一些好玩的地方去玩。
有的时候,对方也会问他的过去,问他为什么不上学,但是都被夏之花含糊过去了。
九月底的时候,夏之花被人找到了。
夏之花沉默的待在哪儿,来接他的是他的母亲陈曼,三个月没有见,陈曼看起来老了许多,两鬓增添了许多白发,她一见夏之花,就抱着他不停的哭,眼泪就如同水龙头一样不停的往下流。
“小花。”这是她来了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明珠死了。”
夏之花茫然的被她抱着,女人的怀抱太温暖了,他有点不习惯的挣扎了一下,青年干巴巴的开口,“你开什么玩笑……明珠怎么会死呢?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