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来了,要不然,他今儿个还能说出那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谢慕锦在镇江五年,与陈如师也打过不少交道。
哪怕谢慕锦从不在谢筝跟前说道官场长短,谢筝还是对陈如师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陈如师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不求出挑,只求平顺。
这样的官老爷,在谢家出事后迅速结案,不管他是不是叫人收买了,谢筝都不觉得意外。
而今日这一桩,若不是陆毓衍来了,以陈如师的性子,肯定是大手一挥,让义庄抬了单老七走,后头的事情万事不管了,哪里会有什么薄棺石碑。
金仁生又带着人送了几叠案卷过来。
陆毓衍松开了谢筝的手,与金仁生道了谢。
相较于陈如师的幼滑,金仁生一本正经极了,确定陆毓衍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出了书房。
陆毓衍随手抽了本案卷,坐在大案后头翻看。
谢筝认真看着案卷的分类,皱眉道:“应天府的这些案子,只有少数几桩没有结案,太少了些。”
断案一来讲究证据,二来也要有几分运气。
哪怕是再勤勤恳恳的知府,手上都会有一些未结案子,有些是时间太久了,有些是案情不够清楚。
谢筝记得清楚,当时谢慕锦的书房里就有不少这类案卷,每当得空之时,谢慕锦都会重新梳理一遍,以求进展。
但陈如师这里,未结的极少。
镇江、太平两府加在一块,总没有应天府地方大。
谢筝哼道:“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跟镇江的案子一样。”
陈如师为了结案,只怕没少办稀里糊涂的案子,这些案卷整理一番,要抓陈如师的小辫子,还是极有机会的。
陆毓衍翻着手中的案卷,突然想起桩事情来,与谢筝道:“你让人取了这几年意外身故或是自尽的案卷来。”
谢筝闻言诧异。
陆毓衍解释道:“他要办糊涂案子,最简单的不就是意外、自尽?”
谢筝抿着唇点了点头。
岂不就是那样?
谢家的大火,也是被办作了最容易抹平的“殉情引发大火牵连父母”。
没有凶手,也就无需再细细查问,快刀斩乱麻,干净又利索。
谢筝与竹雾一道去寻了金仁生。
听了谢筝来意,金仁生的嘴角抽了抽,僵着脖子道:“巡按大人要看那些?”
见谢筝颔首,金仁生硬着头皮,道:“我去取来,姑娘稍候。”
“不敢劳烦大人动手。”谢筝道。
见谢筝与竹雾坚持,金仁生带他们去了库房,寻了摆放案卷的架子,他快速地抽了一些出来,交给了竹雾。
谢筝扫了一眼架子,问道:“就这些了?”
“就是这些了。”金仁生道。
谢筝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了谢。
回到书房里,谢筝将拿来的案卷放在一旁,凑到陆毓衍身边,弯下腰,压着声儿道:“我取来的这些怕是都不用看了,有问题的都在库房里。”
谢筝看东西极快,刚刚那一眼间,她就看到了,架子最上头还有几卷标注着意外的案卷,金仁生却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