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二十一年。注定不平静的一年,天灾人祸接连不断。
先是三月份伽蓝寺的那座九层塔上的哑钟在某一个清晨无人敲动就随风而响,声音悠长,响彻九州。那天清晨,钟声响起后,沉睡在梦中的人都纷纷惊醒了,距离这口钟上一次响已经是七百年前了,那时候还是白帝推翻前朝之时。被帝王调去翰林院负责修撰图书的翰林院大学士魏遗风再听到钟声后,忍不住眼中含泪对天大喊天亡大靖。后上书陈情表恳请帝王勤政爱民,废除大兴土木扩充后宫等的数十条,声音如泣如诉。那天朝堂之上,伴随着魏遗风的陈情表还有丞相傅学谦越来越黑的脸。而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帝王不过是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静静的听着魏遗风说完所有的话后,淡淡的摆了摆手说了一个字。
“斩。”
就这样三朝元老,一生清流的魏遗风在伽蓝寺的钟声敲响的这天早上,上书陈情后被帝王一个字的命令下拖出午门斩首示众。引得无数人唏嘘暗叹,圣人不仁。
而后是六月,江南地区连续两个月阴雨连绵,所属江南之地的十郡一百三十多个县有半数以上皆被雨水冲垮房屋与田地。灾民流离失所,大雨过后便是疟疾横行,尸横遍野。甚至因为颗粒无收出现了米商哄抬米价谋取暴利,灾民易子相食,一时间江南地区宛若人间地狱。
坐在王座上的帝王听过江南之地的惨状后依然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提一句减免赋税和停止大兴土木的话,他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示意汇报到此为止,便一把揽住了身旁负责摇扇却眼中隐隐透着哀愁容貌艳丽的宫女离去。留下向帝王汇报灾情的年轻尚书站在御书房之内紧紧的咬着牙关强忍住愤怒,而不是学着他的恩师魏遗风一般上陈情表。
辰时三刻,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蔚蓝的天空之上。
讲武堂内,摇头晃脑的老夫子难得没有开堂后就拿起诗经陷入自己的世界。他一反常态的面色严肃,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十几个来自武将世家的少年少女。
“你们对今年从年初至今发生的一切事情怎么看?”
夫子的话犹如一声地雷投入了平地,炸响了一群十五六岁少年少女的话语。这群来自各个武将世家未来有可能会成为镇守一方土地的少年少女相互说着自己的看法。有些想法虽然稚嫩可却也反映出了这群少年少女并非是如同平日看着那般浑浑噩噩的度日。
“你怎么看?”雨非转头看向了身旁专注着看书的解昭,她挑眉,眼中是对解昭的回答满满的期待。
“没什么看法。”解昭本打算翻书的手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雨非,眼中不悲不喜。声音淡淡的。“即便说出了想法也不过是一场空谈罢了,倒不如不说。”解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还是被耳尖的同窗听见。
“解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江南之地宛若人间地狱你难道就丝毫没有动容么?”少年走到解昭的桌案之前大声的质问。一时间学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少年和解昭的身上。
察觉到了此时剑拔弩张的状况,雨非忍不住露出了讪讪的笑。她也许不该问解昭这句话的,一会该不会要打起来吧。
抬眼看向站在桌案前的少年,面色黝黑,剑眉星目,紧紧的抿着嘴,因为有些愤怒而紧握住了双拳,无论何时都挺直着后背。是岭南顾家的人,顾战。
“首先,我并非是丝毫没有动容,对于江南水患和灾情我的哀恸之情并不比你们少,可是只是在这里说又有什么意义。”解昭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顾战。她的语气带着嘲讽的反问着顾战。
听了解昭的话,顾战面上露出了一丝窘迫,似乎对于自己刚刚过于武断的行为而惭愧。
看着顾战因为被她反问而面色上露出了一丝的窘迫,解昭继续开口。“与其在这里夸夸其谈的说着如何如何去做,倒不如想点实实在在你能做的事情。”说罢解昭把手中的书递给了站在她面前的顾战。
“这是……”顾战有些疑惑,他接过书,粗略的翻看。眼睛睁大,忍不住发出惊讶之音。这是一本史书,却是野史,记载着历朝历代所发生的一解天灾人祸。上面已经被少女用朱红色的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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