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坠入深谷的蝶

    “没想到，你只是为了积蓄力量，只是为了用出堕天，只是为了——毁灭那个地方！”

    亚伯罕转过头，用手指着下面冷冷地看着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昔拉，目光如刀。昔拉顺着他的手，看向了悬崖下方。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堆废墟，在她看来，一间间房屋再次出现，一个个故人再次站起，曾经的景象一一涌现，曾经的时间再次发生。自己，就站在那片大地的中央，一道黑色的冲击波自自己的脚下涌起，瞬间涉及了整个大地。

    “不”昔拉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却于事无补，泪水滴滴滚落，昔拉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当啷。”亚伯罕不知何时将昔拉落于废墟之下的十字枪拿了出来，扔在了昔拉的面前，“你将黑蝶的翅膀卸下，来充当自己断掉的右翼与右臂；你几乎将那里的所有人杀死，只为自己能忘记这件事；可是，你能忘了吗，就算你能忘了，那些死去的人能忘了吗？就算他们能忘了，黑蝶能忘了吗，能吗！”亚伯罕爆喝一声，昔拉浑身一抖，不禁手抱双膝，将头埋在了膝盖之中。

    “那我该怎么办，当时，杀戮控制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呀！”昔拉模糊的哭声传了出来，亚伯罕冷笑一声，踢了一脚十字枪：“死呀！你可以选择死去，用你的杀戮十字枪，刺穿你的心脏，感受着自己生命的终止，感受着自己罪孽的死去，说不定他们就会原谅你了。”

    昔拉闻言，脑袋缓缓地从膝盖中拔出来，低着头看着十字枪，伸出的手不断颤抖着。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苍白的手终于紧紧地握住了十字枪，但却仍止不住地颤抖着。昔拉缓缓抬头，希冀地看着亚伯罕：“真的可以吗？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会原谅我吗？”抬起头的昔拉，原本澄澈的眼睛，此刻竟蒙上了一层粉色，浓浓的粉色早已遮住了她的眼睛，遮住了她的理智。

    亚伯罕冷哼一声：“能不能原谅，你自己不知道吗，不过是你畏惧死亡罢了，就像黑蝶被你刺穿心脏的时候，他也一定很害怕吧，对不对！”昔拉抱住头，痛苦地晃动着：“别，别说了，我，我不畏惧死亡的，死亡，蝶在死亡的尽头等着我呢！我怎么会害怕！”

    “对呀！蝶就在死亡的尽头等着你，别让他久等了！”亚伯罕低下了头，轻轻地在昔拉的耳边说着。“对呀，蝶在等我，我太慢的话，他会生气的，蝶生气了就糟了，万一他先走了呢！昔拉不要一个人，一个人好孤单的。”昔拉双目无神地看着下面，手中紧握着十字枪，泪水在脸颊滚落着。

    “通往死亡的道路就在你的手里，挥出它，黑蝶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看，他就在下面对着你笑呢！”亚伯罕继续轻语着，昔拉顺着他的手看去，黑蝶果然站在下面和他招着手，阳光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显得如此澄澈，迷人。

    昔拉脸颊还存着泪水，嘴角却是高高地扬了起来，呢喃着：“蝶，你久等了，我来找你了！”

    “噗嗤”

    鲜血溅在昔拉含着笑容地苍白的脸上，溅在亚伯罕含着诡异笑容的脸上，溅在化作一片废墟的宫殿上，溅在悬崖下那黑漆漆的、如同凶兽巨嘴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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