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窗外传来几声低低的虫鸣。
柳嫣拿着玉梳打量了半晌,想到曲瑛的话,顿觉心头发寒,随即恼怒的放到了一旁。
昨夜瞧见这玉梳,还从心里溢出了欣喜,今夜再见却只觉得满腹惆怅,正是愁肠百转,不知如何纾解。
忽听窗外传来一声响动,柳嫣心头一紧,这声音极轻,可她听着耳熟,心中便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忍不住打起帷帐看出去,只瞧见不甚清明的影儿印在窗户上,挺拔如柏。
撒手放下帷帐,心头更添几分烦乱。
等了片刻,外间再没传出什么动静,柳嫣心道,莫非走了?
于是又打起帷帐看去,依旧瞧见了那个影子站在那里却如一块顽石一般一动也不动。
鲁一方常年习武,耳力极好,他自站在窗外便听到柳嫣的房间传出叹息之声,那声音极轻,含着百转的柔肠,叫人听着心里头发悸。
他记得,以前的时候,她鲜少露出愁容,如论何时见她总能瞧见她的嫣然笑意,以前的时候她瞧他的眼神也颇有不同,总是含着柔柔的情意,叫人移不开眼,可是如今她却为何愁肠百结?又为何对他冷漠如冰?
正是不解的时候,窗子吱呀一声开了,惊得鲁一方抬起了头。
但见窗内女子秀眉微蹙,似怨似嗔,美目含着水意,似是刚刚哭过的模样,直瞧得他心中生疼:“嫣儿,你……”
“鲁将军一生光明,缘何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叫人小瞧了去?”女子的声音低沉,隐约带着些许怨怒,却又是隐忍不发,只哀哀怨怨的看着他。
鲁一方一时语塞,可不曾记得她有过这般哀怨的模样,而今瞧见便叫他心头发软,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一般叫人心里头堵的难受。
“我听到你在叹气,可是有什么不顺心?”半晌,他方才问出一句话来。
柳嫣心头烦闷,今生本是不欲与他过多牵扯,可终究是被迫牵扯到了一起,莫非前尘真的无法改变?命运真的就喜欢这般玩笑?若是如此她又何必重活一世?
再似前世一般活一世,她当真没有那个勇气了,她怕了呢,怕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怕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自袖中拿出荷包递给鲁一方:“这东西鲁将军送错了人,还你。”
鲁一方没有接,他就是怕她这样,怕看到她对自己无欲无求的模样,怕看到她还他东西时的决绝,明明之前送了他东西,如今却又对他故作无情,这是她的欲擒故纵?还是故意做来耍他?
直叫他在患得患失之中浮浮沉沉,不得解脱,究竟为何?
心头恼了起来,便故作淡定的道:“这本就是送你的,你收着就好,你若是不喜欢我守着你,我以后不来就是。”
“鲁将军错了,这东西原也不是送我的。”柳嫣用力的将荷包塞进他的怀里:“你头上那簪子不是我送的,却也无需你给我回礼,鲁将军请回吧。”
鲁一方心头一紧,急急的问:“你说什么?不是你送的?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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