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四季舞曲

    3、四季舞曲

    在萧凛两人到来之前，这宛如蓝宝石的湖边已经聚了不少妖怪。

    它们有些化为人形席地而坐，三三两两结伴，拿出酒杯，从仿如蓝宝石般魁丽的小湖中舀起一壶，对着畅饮。这些都是斯文的家伙，稍稍活跃些的妖怪可就没这仪态了。它们干脆化出原型，拿出巨大的水缸，舀起一缸，对着嘴鲸吞海食。

    “哈哈，你这酒量不行啊。”一只貌似还未化形的黑色小蛇用尾巴舀起一碗蓝宝石的湖水一饮而下。它摇摇晃晃的，对身边那只生有四翼三足，浑身缭绕猩红气焰的小红鸟嘲讽：“哇喔，这就不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摘些水果榨汁，哈哈哈……”

    “吱吱吱！”四翼三足的小红鸟听了这话顿时气恼，四只翅膀在小蛇头上狠狠拍打。看起来很是威武霸气，但还处于幼生期她显然没有多少修为，别说化形，就算妖精都不到。按照修行历程严格说起来，它充其量不过是刚打开灵慧之门而已。简而言之，这一幕就是有人欺负小孩子了！

    “哎呀哎呀，好痛！要死要死！！”那条小蛇叫的凄婉，却一点没有将小红鸟摘下来的意思，任由这位小朋友在自己头上放肆胡来。

    “吱吱！”不知是不是受到场中那只欢乐的气氛感染，四翼三足的小红鸟神气的跳下来，周身猩红气焰更盛，它很是霸气的环视一周，看着周围妖怪起哄叫好，它愤愤然将小脑袋埋进那条小蛇递过来的一碗酒里，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待到它将所有的酒都喝下后，旁边的妖怪轰然叫好。

    “小鸟你真是豪气，纯爷们！”

    “就是，真是给我们妖怪长脸！”

    “小鸟威武，铁血真汉子……”

    “小鸟以后跟我混，保证你天天有酒喝！！”

    尽管这只四翼三足的小红鸟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了，但听到纯爷们和铁血真汉子这种言论，这只小鸟依旧晃晃悠悠的飞到那些个妖怪头上狠狠的踹下去……她啊，可是淑女！

    她相信在她化形之后一定会是最最美丽的淑女！

    “哈哈哈哈，你们啊。”

    “真是活该，可不能对美丽的妖怪小姐玩笑哦~”

    那些个厉害的妖怪窃笑着，而后将目光移到那只小蛇上：“你这家伙也是老不正经，居然诱拐这种小小姐与你拼酒，真是难看呢……老家伙，不知羞！”

    ……

    “老巴你也别欺负小孩子了，我们来喝！”从天空深处传来阵阵轰鸣。接着整个天空骤然灰暗了下来，所有光辉都被一只巨大的翅膀屏蔽。这是一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巨大鸟类，从山谷看去，上方整片天空都不过是它身上几根羽翼。

    浩浩然不知其所在，其翼若垂天之云，不可望不可即不可视。

    “蓝儿认识这只凤鸟吗？”

    萧凛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生物，略带兴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圣青色光辉，她以一种更加宏大的视界观察这个恢弘大气的神话生物。在宏观概念中，这个神话生物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身披五彩色霞羽，只见在这酒湖所在的古老世界中，它的双翅一展横越整个世界的天空，五色尾羽一震，无尽风雨变化，无尽汪洋翻腾。

    蓝欣坐在萧凛身边，略微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家伙遮蔽天空的举动有些不满。她帮萧凛斟了一杯酒，小声说道：“许久之前的宴会上见过两次，不过不算熟识，它并不在阳世活动。”

    “这样啊，这样巨大的神话生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凛，要说巨大，这只凤鸟可远远不够格，凛不是刚见过更加恢弘的生命体吗。”蓝欣淡笑，指了指那条诱拐小朋友的小蛇：“别被它这个样子骗了，这可是超古老的前辈了呢。”

    “呦呦，仗着身子大欺负人呢？”

    那条小蛇看也不看，一口将一大碗酒喝干，它半开的眼睛稍稍睁开，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姿态晃动了下身体。霎时间，不管是大陆还是汪洋，亦或者是空间还是时间，整个世界存在的根基都被狠狠的撩拨了下，他们所在的这个空间骤然震了三震……但是，很神奇的这种本该充满毁灭性的动作却没有造成一点灾害。

    “别！千万别！！我怎么会用这个形态与你拼酒。”声音从震动天际的宏大缓缓降下，待最后一个字出口，遮蔽天空的神话生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条小蛇面前的一只小麻雀。

    它随意的扭动了下脖子，像是在适应这个很久没有展现过的姿态。而后它伸出小小的翅膀，随手伸手切开空间，取出一个巨大的酒钢从酒湖舀起整整一缸的酒。

    “老巴，来！我就不信喝不倒你，上次输给你，我不服！”那只小麻雀站在酒缸边挑衅似得看着小蛇，而后向着酒钢跳了下去。酒缸中宛如蓝宝石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过一分钟，一只肚子圆圆的小麻雀就爬了出来。

    “该你了，有种就喝！”

    “哈哈哈，来就来，我这次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服不行！！！”那条小蛇看它如此豪饮也不示弱，照着它酒缸的尺寸取出一个差不多了，舀满之后也跳了下去。

    周围有些认识的妖怪纷纷围了过来。

    “从三万年前开始，天一这只凤鸟与巴蛇拼了六次酒，有赢过吗？”

    “似乎、似乎还没有赢过一次吧……”

    “是啊，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没戏没戏，这家伙绝对喝不过老巴。”

    凛凝视着巴蛇钻进去的酒缸，这个家伙与那只麻雀都不过是这两只神话生物的投影罢了，不，是投影也不合适，它们确确实实是巴蛇与凤鸟，只是，此时它们展现出来的这种姿态只是它们个体极小极小的一个部分……就在刚刚，她用那种宏大的视界居然观察不到巴蛇本体所在，搜寻整个世界居然没有巴蛇存在的一点痕迹。

    直到她将整个视界拉伸至寰宇三千世界，才看到的存在形式。这个世界之外，无垠空间中，那条贯穿无数世界，不可估量的庞然巨物。那条横贯时与空之间，每一道鳞片都是一个完整世界，看到头亦看不见尾巴的巨大巴蛇。

    就算以如此宏观的视界观测，观测到如此庞大的存在，萧凛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所能窥探的只是名为这位伟大存在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

    稍稍打量了几眼，凛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毕竟是属于妖怪的宴会，不管出现何等伟大的妖怪前辈她都有心理准备，而身为客人的她自然也无须在意。

    她略带趣味的看着巴蛇与凤鸟拼酒，好一会儿，看两人一时半伙也分不出胜负她才转身询问蓝欣：“蓝儿……话说宴会已经开始了吧？”

    “开始了啊”蓝欣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应该主办人啊，主持人什么的出来说几句吗？”

    “凛呀……这里可没有那么多规矩，就算只有一位客人到来，从那时刻开始就已经是宴会了。当然，就算来上一万个也是宴会，并无区别。没有所谓的开场，也没有所谓的散会。客人来了，对他来说就是宴会开始了，客人走了，对他来说宴会自然也就结束了。”

    “凛，行吗~~”蓝欣指了指那满满一湖的酒，略带挑衅的看着萧凛。

    “行！”凛果断应下，自信满满。

    虽然这一世由于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常喝酒，但凛的酒瘾却从未断绝。

    高中那会儿还小、又纠结于自身状况，自然不好喝酒。在茅山四年里，她将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炼上，自然也没有接触过酒类。后来出师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两个小丫头，也不好做出不良的榜样。而现在……虽然成年了，酒也尝过一些，却真正从未尽兴。

    总不能让身边这些妹妹友人知道自己是个酒鬼吧，这种破坏形象破坏气质的事情坚决不能做！当然了，最关键的是……她可不想让月知道自己是个酒鬼。。。

    “真的……？”

    “这是当然的~，对了，蓝儿知道这场宴会的主办者是谁？”

    “谁知道呢？凛也无需在意，不管是谁，它肯定已经在这里了。此时此刻，凛做要的就是尽情享受吧，尽情享受这个难得的宴会。”

    这时候酒湖边上已经聚集了几十位妖怪。有身躯宏大的如凤鸟这种修炼到大妖怪境界的神话生物。也有横贯诸天星河，无尽世界，已经迈向天之境界的巴蛇。也有懵懵懂懂，甚至是刚刚开启灵慧之门的寻常生物。

    将手中的酒喝完，萧凛从蓝欣手中接过她早已准备好的酒具。

    她漫步走到湖边打了一壶酒。

    “蓝儿，来一杯。”凛殷切的帮蓝欣斟满。

    相较于她，蓝欣准备的酒具都是些精致的玩意，青花瓷制的酒湖不过高不过一尺，酒杯也是小巧精致，萧凛斟满酒后，将蓝宝石般魁丽的酒放在嘴边，慢慢品了一口。

    明明拿在手中温度入场，第一口喝下却如冰泉般清冽。

    这绝对是凛喝过最美味的酒，甘、香、醇、厚，入口有一种绵绵不断的香甜。

    最具神奇的是，在凛喝第二口的时候，犹如冰泉般清冽的酒水顿时热辣非常，一种火辣辣犹如最热烈夏天的暑气升起，只让人浑身精气一震，浑然新的精神。

    凛也没想到这种转变如此剧烈，捂着嘴稍稍咳了声。

    “凛，呛到了？”蓝欣举着杯小口慢饮，看到凛似乎又被呛到，伸手轻柔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凛或许还不知道吧，这个酒湖所在的位置是这个世界所有灵脉汇聚的起源。这个世界不大，天不过一万三千丈，地不过二十三万丈，方圆五万万里。这个世界也从未诞生过什么强大的生物，更未诞生神灵妖怪之类。除了这个酒湖，实在是太很普通不过的地方了。”

    “那这个酒湖也是这个世界偶然造就的吗？”凛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干，这个入口的酒不在清冽也不再火辣，而是如春天般温暖爽口。

    她可以感受到，口中每一次四季变化对于自己的体内的力量来说就是一年。不在于酒的量多少，只是酒中蕴含着这个世界的四季烙印，无分大小，无分等级，每一口四季就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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