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回到明月居不久,香油就回来了。
益州城歌舞升平。所有人议论斥骂着南诏狼子野心,蛮族不可信。同时兴奋地热议着在大唐军队的反击下,南诏王如何投降,并不惶慌。比起对边境的战事,城中人更关心十月初九锦王的归属。
“三奶奶,您就甭担心了。听说南诏还没有咱们剑南道州府的面积大。大唐是泱泱大国,对付南诏蛮族,得胜轻而易举。”也许听多了百姓的议论,香油挺直了胸脯,仿佛他就是打败南诏军的大将军似的。
绫儿啐了他一口道:“瞧你那神奇活现的样子,奶奶嘱你去打听消息,不是让你去听人家怎么吹牛的。”
“我就是去打听消息的呀。就没听到一个人说咱们唐军会败。”香油嘟囔道。
两人说着就斗起嘴来。吵闹声中,季英英又安心了不少。
傍晚季富回来。如季英英所料,季氏和季耀庭都不赞同现在搬进城里。一则是祖业难弃,二来张四娘年底就要生产。
季英英向来信服母亲的眼力。季氏让季富转告她说:“南诏太小,蛇吞象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安心。”
是啊,南诏起兵难不成还想取代唐主问鼎天下么?季英英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九月的风将云朵缓缓吹走,露出清碧的天空。大渡河水翻涌着雪白的浪花,声势滔天。
大渡河两岸的森林被秋色染出了缤纷的颜色,高高的悬崖上站着一队人马。风吹起晟丰泽的大麾。黄金面甲下露出的深邃眼眸充满了悲悯之色。
数日前,南诏击溃了剑南西川道的大军。南诏势如破竹,一路攻到了大渡河边。过了大渡河天堑,蜀中平原一马平川。
赤虎小声地提醒他:“主子,渡河的船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是时候回大营了。晟丰泽没有动,反问道:“我在益州府谋划了整整三年,却不及国主短短几个月。赤虎,是我做的不对吗?”
每当他以我自称时,就是将赤虎当成了昔日玩伴。赤虎迟疑了下道:“主子怜惜士兵性命。是主子心慈。”
“不是本王心慈。是本王错看了大唐。”晟丰泽讥诮地说道,“以为还是只虎,却不料已经成了一只猫。西川节度使原是三朝阁老,入主一藩却失了睿智,贪婪暴戾。可惜了,锦绣之城尽毁其手。走吧。”
晟丰泽带着护卫回到了河边大营。
帐中将军们正围在桌边观看地图,见他进来,纷纷朝他行礼。晟丰泽淡淡说道:“大军明天开拔。”
“是!”众人脸上露出一股喜色,在大渡河边已经驻扎了两天,早就恨不得在成都平原上肆意驰马了。
当南诏大军渡过了大渡河,已经陆续攻占了眉州邛州时。西川军节节溃败的消息才传遍了整座益州城。
同处平原腹地的眉邛二州,距离益州已不到二百里。
惶恐的同时,又传来令人安心的好消息。南诏大军停下了进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