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吧。如果你能活着,会比死还痛苦。”两名奉命来传话的南诏兵一直站在营地边上没有离开。是在等着带季英英她们去营帐吧?牛五娘看着他们,想起了杨静渊。她低声自语道:“你爱她是吗?我毁了容,她失了清白。我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爱她?”
洗了近一个时辰,季英英带着清洗干净的婢女们兴高彩烈地出来了。她抬起胳膊,嗅了嗅衣裳上的皂角味道,整个人轻松的都快飘起来了:“天色不早了。走,睡觉去!”
想到等会儿得知真相后,牛五娘和赵家婢女们脸上精彩的表情,春兰和湘儿还有个小丫头兴奋得两眼放光,大声应和着:“走喽,睡觉去!”
她们出乎意料的快活吸引了营地三百多人的目光。众目睽睽下,季英英大步走到牛五娘那辆宽敞的马车旁。
“喂!你做什么?那是我家奶奶的马车!”守在马车旁的赵家婢伸开双臂拦住了她。
临死之前,疯狂一下也能理解。季英英想砸自己的马车就让她砸好了。牛五娘笑了笑,没有出声。
季英英笑道:“这辆马车从现在起,归我们了。你家奶奶么?赵家不止这一辆马车,要么去挤一挤。要么,坐我们的牛车去!”
“你说什么?”赵家婢从来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女人。今晚进了南诏兵的营帐,她还有脸活到天明,坐马车随行去南诏?
季英英打了个呵欠,声音在安静的河滩上异常清晰:“那位军爷,麻烦你给赵营头解释下你家将军的命令。我困了,要睡觉!”
春兰和湘儿心里有了底气,上前用力将那个赵家婢推开。小丫头机灵地掀起了车帘:“娘子,上车吧!”
几人上了马车,季英英掀起了窗帘:“赵营头,明早记得把早饭给我送来!”
眼睁睁看着季英英上了自己的马车,牛五娘有点懵了。她叫自己什么?赵营头?营头?她以为自己是州府女牢头那种贱役之身?还让自己给她送早饭?牛五娘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把那个贱人拖下来!”
赵家婢有百来人,一路上唯牛五娘马首上瞻,听到命令都站了起来,挽了袖子朝马车围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都退回去!”南诏兵拔出了腰刀,大喝道。
这群女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抄着手看完了戏,这才站了出来。
牛五娘指着马车道:“不是逃跑的人被抓回来都要被你们……”
“我们将军说了,会善待每一个肯为南诏出力的人。你们在大唐是染工丝工织娘。到了南诏,一样可以凭手艺吃饭。我们国主会视你们为子民!赵营头,服侍好杨季氏!”南诏兵打断了她的话。
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被南诏兵看在眼中。牛五娘再向着南诏,这种巴不得让同族女子被士兵糟蹋的心思,仍令人心生鄙夷。
看在牛五娘持有白王殿下的狮首金牌,南诏兵从前还尊她一声赵二奶奶。此时毫不客气地叫她赵营头。听说赵二奶奶幼时出天花毁了容貌,南诏兵讥讽地想,丑人多做怪,大概就是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