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叫杜征召集了所有的残兵,一同护送这些百姓们回并州。稀稀拉拉的人凑了过来,九成以上的像野人,一多半的都带着伤,重伤的都不少。看来这些人不是不想逃,而是真的逃不动了才窝进这山林里。
粮食和医药成了一个大问题!
薛绍的丛林生活技能发挥的巨大的作用,他带着一些健壮的残兵与百姓,在树林里打野兽、采蘑菇、摘野菜,挖了许多的草药给人治伤治病。虽然无法完全的治好他们,好歹也能减轻一点他们一时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薛绍给了他们活下去、洗脱罪名、回归军营与正常生活的信心!
人在绝境,靠的就是一股心气和毅力才能支撑。
日落之后,山林里一片漆黑与湿寒。隐约听到远方传来野狼的号叫。有人要升火,薛绍让他们灭了。
引来野狼,反倒不怕;引来突厥兵,那才是真的惨了!
两百残兵,大约有三四十个勉强能派上用场的,薛绍将他们编成了三火,选出火长带头,分成三班值夜班戍卫防范。
深夜,薛绍将牛奔叫到了隐密处。
“你趁夜骑上马赶紧去并州,将这封信当面交给李多祚!”薛绍将一封写好的信装进竹筒里泥封好了,交给牛奔。
“俺走了,你咋办?”牛奔急了,“这些人表面上服你,未必是真心!万一闹个乱子,那岂不完蛋了?”
“如果真的乱了,你在这里也不起多大作用。”薛绍在他耳边小声道,“趁夜跑官道,越快越好!务必要尽快见到李多祚,请他派出人马来接引我们!这里有三四百名百姓,还有两百残兵。六七百多条人命,其中有很多带伤急需治疗的,片刻不容耽误!”
“要不你去送信,俺来带这些人走?”牛奔急道。
“放屁!”薛绍恼火的道,“我一走,这些残兵随时都有可能叛乱,你能镇得住?”
“俺有大陌刀!”
“陌你大爷!”薛绍更加恼火了,抬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别废话了,赶紧走!我和这六七百人的性命,可是全牵挂在你身上了!”
“……”牛奔愣了一愣,“白脸的,你可千万要挺住,等俺带兵回来接引你!”
薛绍点了点头,“我会带人去那个村子稍事安顿,那里好歹有些村民留下来的庄稼和房子。你若是带人来找我,定要分一队人马去那个村子!”
牛奔突然一个熊抱将薛绍紧紧抱住,呜呜的闷声哭了起来,“白脸的,你可不能死哇!”
“撒……手!你个蠢熊,快松手,你勒死我了!”
天亮了,薛绍集合人马,派了一火人用军刀在前砍伐开道,然后抬起伤员护送百姓,在崎岖的密林中前行。
杜征带着几个人来质问薛绍,你那个傻大个儿随从呢?
薛绍说道:“我让他连夜骑着马跑官道,去给李多祚送信了。让他尽快派兵来接引我们!”
“为何不让我们知道?”杜征说道,“莫非薛将军,暗中有着别的企图?”
薛绍叹息了一声,“我若当真是有别的企图,昨晚就和他一起骑着马开溜了,还会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受苦?”
一句话,说得杜征等人哑口无言。
薛绍继续道:“我知道,我若是派人骑马去送信,会有人争先恐后一片大乱。再者,李多祚只认识我和牛奔不认识你们,你们去了能否见到李多祚,都是个疑问。所以,我私下主张派了牛奔先行一步,连夜疾驰送信去了——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杜征等人对着薛绍抱拳而拜,“我等唐突,将军恕罪!”
“有话直说不掖着,也是好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猜忌与隔阂。”薛绍说道,“走吧,大家务必照顾好伤员,护卫好百姓。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忘记了我们大唐卫士的神圣天职!”
“是……”杜征等人答得有些有气无力。
薛绍心中暗自叹息,绝境之中,人的正常反应里只剩求生的**。要想再激起他们的男人血性与爱国热忱,难!
这样的一群残兵败将与逃难百姓,薛绍不敢带他们走官道。代州已经陷落,突厥兵随时可能在这附近出现,万一在官道上遇上突厥兵就是个全团尽没的悲剧。
一群人只能在原始森林里艰难的跋涉。走了半天,薛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都没有穿铠甲了,这绝对是个巨大的负担。
薛绍毫不犹豫的将这一副只穿了两天的山文铁甲给舍弃了,只戴了一个兜鍪。
这一天下来到了晚上,死了十二个人。
有八个重伤和生病的无治死了,有一个百姓擅自找吃的误食了毒蘑菇死去,另有三个探路的卫士一个摔死、一个被毒蛇咬死另一个被几匹野狼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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