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第一只舢板,抓踏这扑在船舷边上的网绳,攀爬上的人开始,后面,偶然有人脱离落水,也被很快的打捞上来
最后,我发现按照批次上船的,绝大多数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只有少量壮年,看起来更像是领队和监护者的角色。黑压压的坐在甲板上,在月色的照耀下,如同一尊尊没有生气的雕像,用各种表情和眼神,打量着站在船艏楼上的。
“日后我等便在君配下效力了。。”
那名壮汉,有些低姿态的侧身向我请示道。
“夏生。。可否对他们说些什么么。。”
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些许骚动。
“阿四在那里。。”
“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让我回陆丰城去。。”
“我要和那些兄弟在一起。。”
“哪怕是死在一起也好啊。。”
“为什么要拉我上来。。”
几个拉扯纠缠的身影,顿时让甲板上便的纷乱起来,那名壮汉脸色一变,赶忙想去制止,却被我拦住。
乒,一声清脆的铳声,就让他们重新安静下来,将目光都投在我身上。
“一群蠢货,你们就这么想去死么。。”
我居高临下,对着他们断然道
“这是子河兄用性命换来你们逃生的机会。。”
“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转头就轻易去送死一次,。。”
“或是让你们把清远军,这个已经注定要消亡的旗号,继续延续下去。。”
“他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籍此摆脱那些受人歧视和迫害的过往。。”
我大言不惭的,说着真真假假的遗言。
“有一个重新开始自己人生际遇的机会而已”
“就算是有心要报仇雪恨。。”
随即我话锋一转,
“也要先想办法活下去,留着有用之身,获得更多的本事和力量”
“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娘们一样的悲苦呼号的纠缠不休,”
“白白浪费别人用性命给你们争取的生机。。”
随着这几句话下来的效果,他们的骚动似乎逐渐平复了下来。然后冒出几声呜咽,又变成甲板上下的一片肩膀耸动的哭声潺动。
“把拿闹事的那几个,吊到桅杆上?”
我吩咐道,然后对着那名似乎想要求情的领队壮汉道
“你们亲自去做.或者我让人把她们丢下海”
他几乎是脸色变幻了几阵,才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低头恭声道
“遵命。。”
“你。。不错,”
一只没有开口说话阿萌,对我道
“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啥,刚刚面对一大群人义正言辞的我,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什么时候轮到一只萝莉给我发好人卡了。
除了这些许小插曲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变故了,在天亮之前,我们满载起锚行去的时候,我甚至还在海面上,远眺过灯火阑珊的陆丰城,那里据说是被一股流窜的“乱军”,给打下来了,想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禁微微一叹。
没有来的人估计就坚守在那里,为已经在船上的人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按照我和陈子河的最后约定,他们必须打下一个港口,然后我将他们剩下的人,送去夷洲妥善安置,至少广府本地是没法藏匿他们了。
但是上船的人数到了最后,却有些超出预期和想象本以为是只有几百人,没想到最后给我来了好几倍的人,调运的三条船只考虑到亢余上限,也不免在货舱、过道、隔间和缝隙里,被塞满了明显超载的人手。
按照我离开前的基本要求,臣子和挑选出来让我带走的人手,必须满足几个条件:
比如:足够年少或者年轻的,有一定军事训练或是集体生活的经验,或是相应老军户的家庭背景,手中没有太多无谓的血腥,性格坚韧或是朴实,且身体强健诸如此类的。
如此条件筛选下来,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我也只好捏鼻子给认了。
后来我才知道,其中还有大半来自其他非清远四镇的背景,被击溃或是哗变的官军中,那些北人后代,所谓的军户子弟,由于担心某种清算和株连,也被塞了进来。
虽然有些超载,
好在现在已经是北上的季风了,就算准备的食水有所不足,但这段航程还算平静安全,只要忍饥挨饿最后几天就可以抵达夷洲的鸡笼山,也就是宇文家领下,属于谜样生物的直属地盘,
当然他们不会被直接从夷州上岸,就算那里是南朝控制力薄弱的地方,如此一大群人还是太过扎眼了。
只能送到夷州鸡笼山沿海,开拓出来的外岛去,进行一段时间的回复和适应,这样,就算是其中混有奸细或是其他动机的人,
面对一片茫茫大海,也只能无计可施,再慢慢理清内部,挑选出可用的人来,分作不同的批次,逐一送到夷州本岛的鸡笼山领地去。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逃离了必死的险境,拜别了这场充满了鲜血和眼泪的迷梦
或许在很多年后,当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还有许多仍旧活着的人,还会记得这个令所有人都刻骨铭心的,海上逃亡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