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佑咔嚓将坏死的枝叶减掉,“如果人也像这花草一样,剪掉半边还能活着,该多好?”
“成佑。”李韵苓泪水淌出眼眶,她右手紧握住明成佑的肩膀,“一有合适的心脏,医院方面会马上通知我们,这一关,说什么都要过去。”
任你曾经叱咤风云,在生与死面前,哪里有选择的权利?
明嵘开车从外面回来,远远看到李韵苓和明成佑都在院子,他健步走去,“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韵苓背身擦干净眼泪,“公司的事忙坏了吧?”
“还好,”明嵘走到明成佑身侧,“有韩隽在,其实不用操什么心。”
“你们两兄弟聊,我先进去。”
明嵘抬眼见李韵苓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屋内走去,他手肘抵着花架,人倾斜侧过去,“看到妈的脸色了吗?我想她可能去找老大了,最近她总是心不在焉。”
明成佑绷紧俊脸,他和明铮的身世也只有明家这几人知道,一道被划开的伤口始终无法痊愈,横亘在他和李韵苓之间。
“成佑,你真打算让傅染怀着孩子嫁给别人吗?”明嵘瞅了眼他的脸色问道。
“这件事我不想多说。”明成佑放下手里剪子,越过明嵘后大步往屋内走去。
午后,明成佑让王叔开车回了趟中景濠庭。
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明成佑来到二楼,房间内干净整洁,他取出保险柜的钥匙揣在身上。
傅家。
傅染吃过晚饭,跟陈妈一道给范娴擦过身子,出院至今,每天需要输营养液才能维持生命,医生所说的奇迹,多么遥不可及。
傅染陪范娴说会话,又放了轻音乐。
她走下楼梯,想出去散会步,傅颂庭吃过饭便上楼去陪妻子,有些事必须学着去接受。
傅染顺着门口的路向前走,一辆车子悄然跟着,不出片刻,车身越到她跟前,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傅染也认识。
“傅小姐,三少请您过去趟。”
傅染站着并没有动,“他在哪?”
“您放心,”男子知道她心存戒备,“三少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你还有个名字叫有染。”
男子只觉这话奇怪得很,却还是照着明成佑的吩咐一字不差说出口。
傅染脚步已要折回去,听到这二字,不由又顿住。
男人上前替她打开车门,她犹豫片刻后,坐了进去。
车子很快来到一栋别墅前,傅染不会忘记这,当初被伤得体无完肤从这走出去,对中景濠庭的一景一物,傅染都刻在了心里。
男人守在别墅外,没有跟过去。
她走到二楼,看到主卧的灯亮着,久未跳动的心忽然随着脚步的接近而越来越躁动,房间的门敞开着,傅染站在门口片刻,走进去时,眼睛看到床上一抹隆起的身影。
她落轻脚步声,心里的一根弦绷得几乎要断裂,床上的人似是睡着了,却又像是没了呼吸直挺挺地躺在那,傅染心悬至嗓子眼,她脚步不由加快,到了床前,由于没有开灯,模糊地看不清明成佑的脸色。
傅染手伸向床头,突如其来的明亮令床上的男人抬起手遮了下眼帘,傅染也总算看清楚,他至少活着。
明成佑见她站在床边,其实,他原本以为傅染不会来。
他手肘撑起身,两条腿落到地上,目光正好触及到傅染的腹部,现在哪怕穿宽松的衣服都遮不住她的肚子了。
明成佑站起来后同她擦肩而过,“你跟我过来,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傅染眼见他走进更衣室,她脚步沉重地跟过去,里面的灯已经被打开,明成佑见她走得慢,索性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也没用多大的力,却觉有种痛正透过皮肉深入骨髓。
傅染被他带进更衣室内,眸内忽然出现的亮眼白色刺得她有种晕眩感,她看到她曾经在店里试穿过的那件婚纱挂在正中央,拖地裙摆迤逦暧暧,形容不出的心境,只觉整个心脏被填的满满当当,却又空寂的难受。
明成佑拉着她走到婚纱跟前,把傅染的手牵起后放到婚纱上,“这件是我一早就买下的,听说你要结婚,傅染,穿着它吧。”
傅染掌心掬了把蕾丝,眼里氤氲出温热,明成佑伸手将婚纱取下,双手托起后递给傅染,“再穿上一次给我看看。”
她站在原地没动,明成佑把婚纱放到她臂弯间,然后走了出去。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更衣室内约莫一刻钟后才传来窸窣声,待到差不多时,明成佑这才打开门。
傅染双手折到身后,好像是拉链卡住了。
明成佑上前,透过巨大的落地镜看到一前一后站着的他和傅染,本应该天生的匹配,明成佑手掌贴向她腰际,婚纱向两边敞开,露出她整个白皙光洁的背部。
明成佑喉间轻滚,却又勾起抹凄凉,没办法,如今就算他有色心都没这色力气了。
傅染见他弯下腰,手指勾住拉链后,缓缓往上拉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明成佑抬起视线,目光同傅染在落地镜中相遇,谁也没有避开,就这么直勾勾盯着。
明成佑陡然将两手落到傅染肩上,她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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