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张有平有义务给他们提供安宅符一样,催命一样的催促。
张叫花走了出来,“我凭什么要给你画安宅符?买材料不要钱的啊?我师父说了,我们梅山水师手里的符是我们的养家糊口的手艺。没有凭空送给别人的道理。想要请符回家,就得孝敬付香火钱。”
张叫花的话让村里的人一片愕然。
“叫花,你拿一道符的材料费是多少啊?材料费大伙来出。”张德春连忙说道。
“对对,材料费大伙兑钱来出。”
张叫花嘟着嘴巴说道,“龚老师要了我三道安宅符,给了我十五块钱。你们要想我给你们画符,一张符就得给我五块钱。我师父说了,要多攒钱娶婆娘哩。”
众人听了皆是大笑不已。
“我可不跟你们开玩笑,你们先把钱交到我手里,我才让我爹去镇上买材料。我收到多少钱,我就画多少张符。你们平时一个个看不起我,现在要安宅符了,就想起我来了啊?”张叫花冷哼了一声。他人虽小,这几个月受的冷遇,他却是非常清楚的。几个月从来不去别人家院子里玩,从来不跟别人家的孩子说话。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毅力。
张有平本来想阻止崽崽说收大伙安宅符钱的事。但是听了崽崽说了这些,脚步停了下来。对啊!凭什么自家的崽崽要受那么多的白眼,要受那么多的冷遇?今天遇到事情了,凭什么要让自己崽崽白白地位别人付出呢?
刘荞叶靠在门后面,听到崽崽的画之后,忍不住泪水哗啦涌了出来。原以为崽崽还不懂事,感受不到村里人的冷眼,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崽崽竟然已经这么懂事了。
这一下,没人说话了。张叫花说的可是事实。自从那一件事情之后,村里人对张叫花都是避之不及,现在有求于人,就想让别人白帮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怎么能够这样?那个安宅符,成本多少,我们出就是。哪里有趁火打劫的道理?”张本瑞挤在人群中,嘟哝了一句。
老木匠张积旺立即说了一句,“那你给村里人捡瓦(修缮屋瓦),怎么每次都要工钱呢?”
“我那是,我那是……”张本瑞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捡瓦是手艺活,人家画符还要更高级吧?
张德春带了个头,掏出五块钱递给张有平,“有平,你那个本子记一下,那些人交了钱,叫花就给画安宅符。不交钱的,理都不要理!”
张有平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张德春的钱。
张叫花噔噔噔跑进去一手拿了一个作业本来,一手拿了一支钢笔,“德春爷爷,你把名字写上去。”
张德春嘿嘿一笑,白了张有平一眼,“你看看,还没叫花机灵呢。赶紧去我家骑我那载重自行车去一趟镇上,把安宅符需要的材料买回来。村里蛇祸这么严重。你多买一些材料回来,钱够么?不够到我这里拿上一些。”
“够,够。”张有平拍了拍裤子头的一个暗袋子,里面装了几十块钱。张有平本来也打算今天去一趟镇里买制作安宅符的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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