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吗。”倾蓝回视她,缓缓地开口:“倾朵,你想什么,我也懂。”
“起风了呢……”
她闭上双眼,迎上清凉的海风。海风扑面,她知道倾朵在看她,这次不再是恶趣味的。倾朵小时候顽皮,闯了祸喜欢让她来背,这是她的恶趣味。可她不想睁开眼睛,她静静地感受着海上的夜色。
风,似潮水般涌了过来,由慢转快,由徐转疾。
那是一种很细微轻缓的声音,似乎是由风送过来的,像是水流声,哗啦啦,哗啦啦地谱着小曲儿。
这波澜壮阔的大海,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很快便要磅礴汹涌。
“倾蓝!”倾朵惊恐的声音。
倾蓝猛地睁眼,船身在剧烈晃动,海水不要命地从底往上。
这一刻恐慌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大自然的力量呵。
海水的力道大而猛,两人被卷入了海底,倾蓝忽的紧紧地抓住倾朵的手,蓦地挡在她身前。身体被利刃贯穿,鲜血立刻弥漫在眼前。一片血水中,倾朵看见倾蓝的身体被海水冲远,越冲越远……
又一波急剧的海水打来,倾朵感受到了灭顶之灾般的窒息感。
最后的最后,她的眼中只剩下海藻般的长发在乱舞。
姐姐!
在一片世界末日般的荒芜中,一座矗立在树林中的别墅里,周遭充斥着死尸一般的腐烂味,空气中的苍蝇嗡嗡嗡地打转。
华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她精致的小脸惨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光洁脖颈处青紫的吻痕暴露在空气中,她的两条细腿微微张开,似乎合不上了。床上凌乱不堪,洁白的被单上落着一朵红梅。
“赵纯。倾朵。”江倾蓝缓缓都睁开眼睛,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这一动,身下仿佛撕裂般地疼着。
倾蓝慌乱地拿被子裹住身体。
为什么像是被人侵犯了一样?这陌生的环境是哪儿?
“砰砰砰”房门外仿佛有人在捶着,传来剧烈的声响。倾蓝来不及思考了,她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下了床。
“谁在门外?”
回答她的是剧烈的房门撞击声。
倾蓝慢慢地转动门把,房门开了一半,一声怪兽般的嘶吼差点震彻耳膜,那个血肉模糊的头从门外探了进来……她忍不住尖叫了声,赶紧地关上了门。
背靠在门口,倾蓝快速地分析着,那是什么?那种东西,可怕的东西……对了,好像是妈妈以前经常给她和倾朵讲的故事。
叫、叫……丧尸。
门外的撞击越来越激烈,倾蓝已经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了。她快速在衣柜里找了身运动服换上,挽起裤脚,目光逡巡在这欧式的房间中。
匕首、台灯、凳子、衣帽架,都是可以战斗的东西。
她果断地拿起衣帽架,这衣帽架是铁做的,拿起来也挺轻便。打开房门,退了几步,一道嘶吼响起。看着冲进来的狰狞之物,倾朵咬牙抬起衣帽架,重重地朝对方的头颅打下。
“刺啦——”鲜血直喷她的脸。
“吼——”丧尸的声音越来越多,朝楼上聚拢。
这东西倒下了,却引来更多的丧尸。
不好!倾蓝来不及擦脸,快速地锁好门。
她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朝下看了看,窗后是一片草地和树林,没有可疑物种出没。她忍痛爬窗,快速地跳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原本疼痛的下身愈加难忍。似乎还有东西缓缓溢出。倾蓝羞愤难当,两条打颤的腿站起来。
她沿着森林摸索前行,树木苍翠,有风徐徐。
她往天上一看,是辆直升机!
直升机上掉下了几根线,几个军人缓缓而下,倾蓝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但是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周围,是四海八荒的丧尸潮。
风声呼啸在耳边,她环顾四周,又往天上望去。
在这个未知的地方,她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
游艇在海面上遭遇天气突变,被打翻沉没。
赵纯等人找了一天,才在第二日找到两个女孩。
那是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小岛上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海水似乎还泛着红色,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那个穿红衣的女孩毫无生气地躺着,长发黏在脸侧,恬静的脸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赵纯满心绝望地看着地上的人儿。
穿蓝衣的女孩站了起来。
她的后背受了伤,站起来时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哆哆嗦嗦。
“纯子……”女孩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赵纯:“你喊我什么?”
“……赵纯。”女孩弱弱地道,忽然昏厥在他怀里。
游艇被打捞上来,转业在公安厅工作的华子丰平静地说:“请节哀。”
“这是一个突发的事件,也是一个刻意的事件。我们查到,船底和船舱被人做了手脚,才导致船加速沉没,也导致了江小姐的丧生。”
被送入医院的女孩,醒来时见了父母亲人赵纯,还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学……”女孩微弱的低语很快止住。
“倾蓝,万幸你还活着。”
陈隽之站在门口,眼底是微微的柔情和心疼。
“可是妹妹她死了。”
“你可以替她活着,我们都替她活着。”
悲痛欲绝的赵纯站在家中的落地窗前,窗外窗下处处霓虹。不过才十八年,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就像这个深沉的夜空一样,不着边际。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欲转身,猛然瞥见玻璃内对着他狞笑邪笑的黑影,以及自己最后震惊的脸。
是他!
十八年了,风云再起。
江山依旧,谁主沉浮。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