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声音听在那军队儿郎们的耳中,却起了共鸣,从无对人可说的委屈,似乎一下子被激起,那离家却还要被一干掉书袋的书生学子骂作“兴兵乱国”的委屈,仿佛终于得到平反。
陆将军的眉心渐渐拢起丘壑,仔细观察那身形瘦弱的少女,混迹战场朝堂的他,竟然一时之间,看不懂这诡异冒出来的少女的想法。
但他也没有贸然打断连凤丫的话。
陆将军绝不是鲁莽之辈,武人也不都是有勇无谋。陆将军以不动应万变,坐在马背上,静静观望。
下一秒!
一声稚嫩又清越的女音响起:
“今日是中秋佳节,民女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家不富人不贵,就只能以众位将士们一人一口好酒,为我大历的好儿郎们践行了!”
伴随这话,“唰啦”一声,她身后板车上的油布,被人揭开,露出板车上堆叠整齐的酒坛子。
连凤丫猛然转身,冲将军施礼:“恳请将军收下民女这板车上的酒,全了民女一番感念之情!”
陆将军看了看板车上的酒坛子,那点酒真是不多,说让军队的儿郎们一人一口,那都是不够的。
还不待陆将军说话。
一个书生急匆匆冲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直裰,冲到连凤丫面前,气得以手指着连凤丫的鼻子,嘴里嚷嚷着:“无知妇孺误国,无知妇人误国啊!”
声嘶力竭,凄然宛转,那目光落在连凤丫的身上,仿佛如果大庆亡国,就是她连凤丫今日所为的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不是军队在此镇着,周遭的人群就要攒动乱套。
陆将军也看到了冲出来的书生,心中警醒起来。
自古以来,文武有别,陆将军最厌恶的就是这种酸腐之气满身的书生,迂腐顽固,武人用刀杀人,文人用嘴杀人,自古以来,死在文人嘴刀下的武人数不胜数。
“无知妇人!”那书生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连凤丫大骂:“兴兵,百姓受苦,你这蠢妇,何来的感念!”
就算是淡定如连凤丫,此刻也不禁张了张嘴巴,看二傻子一样地看着面前的书生……我去,这是个白痴吧。
当着镇北军大将军的面,这白痴诋毁当兵的?没见人家一军队的官兵,都对着他杀气腾腾吗?
连凤丫眸中流光一闪,很快收起看二傻子的表情……既然有这二傻子非要为她扬名之路添砖添瓦,她怎么能够浪费这二傻子冒着生命危险帮她的一片“诚意”呢?
那张平凡的脸蛋上,顿时整肃一片,连凤丫言辞烈烈!
一转身,毫不妥协地与那书生对视:“亏你还是读书人!却说出如此恶意中伤的话来!”
那书生刚要反驳,就被连凤丫一连串连珠炮轰的话,给炸裂。“你道只有你是人生肉长的?你道那些当兵的儿郎们就是铁做的?你道他们愿意打仗吗?刀枪挨在身上,会痛会流血,你去看看,那些儿郎们,”她一挥手,指向镇北军的军列,怒骂书生:“你去看看他们的
身上,哪一个没有伤痕刀疤!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当兵的儿郎?”那书生被连凤丫一阵指摘,顿时弱了气势,但是一想,面前不过区区一个无知村妇,那股自大的心理又膨胀起来,手指一指连凤丫:“你知道什么?不打仗怎么会有伤疤?这不恰恰说明兴兵无益有害?哼!
”
他以眼角藐视面前少女。连凤丫嘴角一勾:“好在我大历朝的儿郎们,不全是你这样的窝囊废!北有突厥,南有蛮夷,外敌对我大历虎视眈眈,没有军队成年累月镇守边疆,你道你如今还能够口无遮拦,中伤这些护佑我们老百姓不
受外敌侵扰的好儿郎们吗!我一介小女子,不知道忧国忧民,不知道治国方策,我只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整个大历都是咱们皇帝老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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