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连海清是算计了她,是哄骗了她,但最终做出选择的,不也还是刘静娘自己吗?
这世上……如同刘静娘这样的人,并不少。
连海清咳嗽了一声,苏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右腿一股钻心的疼痛,“嘶~”痛苦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刘静娘疲惫的歪在病榻边的小桌上,这才想起之前摔下马背的事情来。
“咳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刘静娘惊醒过来,“连公子,你醒了?可还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连海清拧着眉,不满地问道。
“是公子你的同窗叫我来的,说连公子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我……”
“好了!”连海清打断了刘静娘的话,言辞中,已经有了一丝愠怒……心中又责怪,哪个不懂事的要陷害他?可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就把个女人留在他的房中。
“你先回去吧,这不方便女子呆着。”
刘静娘有些为难:“这……”
“你到底要说什么!”
摔断了腿,他本来心情就够差了,这刘静娘还要在这里给他添堵!
“你走吧,别人以为咱们是远房表亲,可你我都清楚,我们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刘姑娘还是回去吧,留在这里,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而我是读书人,孝字当头,将来婚配,全凭家中长辈做主。”
言下之意是暗指刘静娘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他不会娶她的。
这话当着刘静娘一个未婚女子的面前说,忒让人难堪了。刘静娘咬了咬嘴唇:“不是……连公子,你误会了。奴家也是听了公子同窗的话,事态紧急才跟了过来。当时奴家只想着,公子帮助过奴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一听公子出了事,奴家就慌乱的不知道该
怎么办才好。好在,公子只是轻伤,郎中说了,这伤了的腿,养上三个月就能够痊愈。奴家这心,也就放下了。”
说着,掩面欲哭泣:“既然公子这里用不上奴家,奴家也不愿意让公子为难。奴家这就回去。”
连海清倒是没有想到刘静娘居然这么担心他,加之人家刘静娘在他这么重的话下,也没有气恼,反而言辞里,透着一股对他的关怀和感恩……都说伸手不打笑面人,连海清也不能免俗。
“静娘……”连海清想了一下:“静娘,刚才……话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我刚坠马,又伤了腿,这心情难免不好,倒是让你受了无妄之灾。”
这三言两语,就把刚才那刻薄过分的话,掩盖了过去,仿佛他又是那谦谦公子,一派温文尔雅。
又一番安抚,才请了刘静娘离开:“今日不早了,静娘你先回家去,再晚些,天就要黑了,路上也不安全,我不放心。”
“嗯。”刘静娘的两颊起了两坨绯红,道别了连海清,往家走。
出了府学左院,在转角的小巷子……“我呸!伪君子,真小人!什么坠了马伤了腿心情不好说了重话?根本就是看不起我!谁又求他娶我了?就要这么羞辱我?我刘静娘难道是嫁不出去了?谁巴巴稀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