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窗外有一双深邃的眼,正紧紧胶着在她的身上,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窗外男人看愣了神,刀斧神功的俊美容颜,露出几分狐疑,几分不解,几分怪诞,几分……情动。
下一刻,连凤丫举起小碗搁置自己的嘴边,大口灌下一口……饶是深沉稳重如二爷,此时此刻也是看得神情颇为呆滞……这女人!在做什么!
这种羞耻万分的事情……这女人果然没羞没躁!
二爷心里腹诽,屋子里的接下去一幕……
连凤丫抱起二宝,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忧愁,一口灌下小碗中的乳汁,嘴对嘴地喂入二宝口中,这个小家伙,连自己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谁都以为他熬不过几天,他却以这样病弱的身体,熬到了今时今日。
连凤丫抿了抿嘴,有一丝自豪,更多确实心疼。
万氏这些时间一直照顾着连凤丫,人整整瘦了一圈,连凤丫看不过眼,叫她爹今天在万氏吃的饭菜里,放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草药。
她自己却守着两个孩子,又是大半个夜。
此刻却是泛起了困,搂着襁褓中的二宝,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小鸡啄食一般点头,打起了瞌睡。
又每次刚打起瞌睡,就被自己惊醒,终究抵不过长久以来的疲乏,搂着襁褓,歪着脑袋,半坐着靠着靠枕,睡了过去。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条缝,一道修长的身影,进了屋来,不发出一点声响,悄然站在了床榻前。
男人眯着眼,一双眼眸复杂无比,落在连凤丫怀中那个襁褓上。
修长手指伸出,探了探襁褓里孩子的颈动脉,眉心倏然拧紧……果然如他所猜测!
二爷狭长凤眼闪烁了一下,伸手去抱起连凤丫怀中的襁褓,手也刚刚碰到,女人睡梦中,依然下意识,紧紧抱住怀中的襁褓。
二爷去碰襁褓的手,临时变了方向,并指在女子的身上连点两处穴位,这才抱起她怀中的襁褓。
看了一眼怀中襁褓中孩子的性别,二爷脸色变了变。
五指大张,一掌就朝着孩子的头顶拍下去……终究!
千钧一发,收了手,二爷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这孩子不吵不闹,一双眼,像他,静静地看着他……终究是下不去手了。
又看了看孩子那象征男孩儿的性别特征,二爷眼中杀意浮动……这孩子若是女孩儿,倒也无所谓。
他生就帝王家,深深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这孩子……不能留!
抬掌又要打下去,襁褓中那孩子的眼,定定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二爷脑海里回想起,当初这孩子的亲娘,此刻床榻上被他点了穴昏睡过去的女子,曾一遍一遍地对他说着“我要活”。
这孩子……仿佛更像他亲娘,二爷很清楚,这孩子身子孱弱,胎中带病,生出来活不久,却撑到了今天,这其中,不止大人费心,这孩子也似乎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
如今,这孩子定定地看着自己,就仿佛当初他亲娘一声一声对着自己说着“我要活”,向着自己恳求着活下去。
唯一的区别仅仅是,这孩子不会说话。二爷抿了薄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放下了高举在襁褓孩子头顶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