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姑姑觉着你不够衷心罢了。姑姑不想再用你,便是你将这地踏破了也没用的。”那个外表锋利的女人,浸淫宫中多年,怎会再用这样一个弃用的棋子。
说了重话,阖欢就想脱身了。
“不过一碗药膳,左右是说我没料理好自己的炉子,又怎么会安置个那么大的罪名到我的头上。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怎么都是这么看我?不过就是欺负我是一个宗龙罪臣后代的身份。”古奇越说越伤心,掩面泪下。
阖欢止住脚步,回过身欢喜的看向他。“你说,药膳?”
两人并肩到了上饲苑内廊的一处幽静处,阳光明媚,说话正好。
古奇止住眼泪,眉眼之间尽是委屈。“那日,苑里那几个不安分的,又折磨起了姑姑。那时候,大主事刚好身子不爽,所以就打骂了起来。那碗药膳,是姑姑早起时候用的,起初的时候,姑姑就说了几句头昏脑涨,后来越来越不好。午后跟他们吵起来,脸色越加的苍白。太史令几个人到的时候,姑姑就已经不行了。”
古奇抽噎了几声,又继续说道:“姑姑撑着听完了训诫,我扶着姑姑回去的时候,刚打开门,姑姑就倒了下去。那时候把我吓得啊,我赶紧将姑姑扶到了床上。托太史令请了大夫,大夫很奇怪,说的话也很奇怪,不过,还好他会开方子。那时候,姑姑清醒之后,就将送药膳的我罚了下去。”
“你做药膳的时候可遇到了什么人?”
“我做?不,药膳不是我做的,那几日是贵人对姑姑的照拂,每日吩咐厨房给姑姑做一碗。”
“那你可知是什么人做的药膳?”
“是烹人徐克士。往日姑姑的药膳都是出自他手,不过,前些日子,他被调到了曲莞翁主的小厨房伺候着。”
又是曲莞翁主,阖欢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是为什么被调离?”
古奇脸上忽然暗淡,不情愿的说道:“揭露别人的恶行。”隐忍半晌,才总算吐露出来,“哼,谁知道是不是恶人先告状呢。”
“是他说你在药膳里做了手脚?”
“哼。不过就是因为他早些年得过夫人的青睐,翁主也时常召见,姑姑才会信他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信呢。”
阖欢沉思的点头,却并没有搭理他的话。
小泉来唤她离开,古奇一把拽住了她,“还请公公定要在姑姑面前为我辩白。我古奇绝不是那种背主叛逆的人。虽然。。。。。。我不能衷心生死,至少不会以怨报德。”
阖欢瞥了她一眼,甩了甩衣袖,抽身走了。
不说答应,是为了自己;不说拒绝,是为他顾虑。
回到太医院之前,阖欢又去了一趟太史令跟前,说了一遍古奇告诉她的话。刚想问曲莞翁主的事情,小泉奉茶打断,阖欢见着优雅举杯的人,才意识到了面前的人并不是可以完全的信赖。
回了太医院,正好遇到新鲜出炉的师傅。他严肃的要抽查她的课业,俨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徒弟对待。
阖欢磕磕绊绊的背着千金方。
只见烛光背后的另一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黑。“背的是什么东西?”
阖欢猛地一颤,紧闭了眼睛,不敢说话。
孙常俞忽然叹了一口气,负手站在窗前。
“这几日,大王子病情起色不少。为师思量着,该是时候辞行了,你既拜我为师,便是要跟着我,为师家乡尚有几处学堂,供你读书生活,定然不差。”
阖欢双颊胀痛,这是要带着自己归隐深林的意思?要她做野人?不要啊,她可不怎么信任这个弥勒佛一般的白脸师傅。要真的是到了深山里,自己被卖了都没有地方哭去。
“师傅,既然,我们都要走了。徒儿想着要和几位挚友告别,也不会枉费他们对徒儿的一番情义。师傅不是也教导徒儿要以德报德吗?”
“这倒是对的。”孙常俞眼神闪烁着,不知思量,“便是这几日吧,我求王子放你出宫,寻访挚友,这才是名流杰士做的。”
“多谢师傅体恤徒儿。”
阖欢恭敬送出孙常俞,回身就立即摔倒在自己的榻上。明明身心俱疲,却是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睛。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来不及好好消化。
深夜,月色冰凉清冷。
阖欢披着风衣,手执灯盏。循着记忆,巧妙的躲过侍卫。
‘清修方苑’并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