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提示道。
“那就让摄像关了,”许义连忙说道,一边说一边向角落里走去。
许义与电视台记者交流了两句,记者便收东西走人。
“算起来前后也有24个年头了,”李秀莲吸了吸鼻子,“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1973年10月22日,凌晨四点来钟的时候,我起夜到小院子里,忽然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也不藏起来说,当时因为做梦都想生养一个孩子,所以对婴儿的啼哭很是敏感。我第一感觉就是有人把婴儿挂到我家来了。”
“这里我跟大家解释一下,”王长庚插话道,“一直以来,我们蒋村人都误以为是秀莲不能生育,其实,我们做过检查,不能生育的是我王长庚。为此我很是愧对秀莲,也很感激秀莲。”
“老王你这是干嘛?”李秀莲道。
大家都凝神细听。王长庚能如此坦诚布公,没有一个人不感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说出这个秘密是很需要勇气的。
“秀莲,我不能让你一辈子都承受这个压力。我还要解释一点,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七十年代初,计划生育政策虽然没有出台,但很多人已经有了节育的意识。生容易,养难。那像这种把生出来的孩子挂出去的现象是很普遍的。所以,秀莲把我叫醒来,我和秀莲一样,意识到是有人把孩子挂上门来了。”
“这种现象我齐家屯也很多,”程垂范的父亲说道,“因为亲家亲家母都是有工作的,把孩子送给你们领养那是这孩子的福气。我媳妇雨琦就是这么有福气的人。”
“那不是夸的,”程垂范父亲谈及这一点,李秀莲来了自信,“我们家条件在蒋村着实是最好的。孩子送给我们意味着什么,心里头透亮透亮的。我和老王打开厨房门,就看见门口地面上放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俨然一个婴儿。老王顾着左看右看,我可不管那么多,把篮子提进厨房,欣喜地抱起婴儿来。双眼皮,大眼睛,嘟噜着小嘴,见了我竟然莞尔一笑,大家说,这么有灵性,可爱,我能不开心吗?”
“我左看右看不见人,”王长庚道,“就跑去外面的马路上,还是不见人,也就回来了。一般来说,人家把孩子送过来了,肯定是不想我们见到的。这样也好,我们养育也放心。回到家看秀莲手里的婴儿这么水灵灵,一下子就有了做父亲的感觉。”王长庚完全沉浸在回忆中。
背靠在床背上的王雨琦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将程垂范的手臂挽得更紧了。因为早就听父母亲说过这一段事,今天,当着大家的面父母亲再次谈及,王雨琦心里充塞的全是幸福的感觉。也因为二十多年,亲生父母都不曾来找过,在王雨琦眼里心里,王长庚夫妻就是亲生父母。王雨琦没有一点芥蒂。
而杨莉已然泪流满面了。手里头的手帕擦得透湿。
“哪晓得一晃二十四年过去了,”李秀莲长长呼了一口气,“我女儿雨琦竟然结婚了,而我和老王头发也都白了。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要嫁出去,从此以后成了别人家的媳妇,这心里头真的堵,好堵啊。我早就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可到了这个时刻,我还是控制不住了。虽然舍不得,虽然很失落,但还是开心的,因为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鸟儿大了还要分家,何况我们人呢?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妈妈,谢谢您;还有爸爸,感谢爸妈的养育之恩。”王雨琦忍不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