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抱住了他。
沈砚山愣住,整个人都有点僵。
司露微把头埋在他怀里,他愣了三秒之后,也回抱了她。
他胳膊很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肉里。
这个主动的拥抱,是那样难得且珍贵,沈砚山险些落泪。
他轻轻吻了她的头发:“小鹿......”
而司露微,慢慢清醒过来,推开了他,脸上又有点白。
她快要疯了。
她的理智那么坚决,她的情绪却那么松弛。她像个摇摆不定的浪荡女,毫无操守可言。
可沈砚山那些话,迷了她的心智。在那个瞬间,她的情绪支配着她。
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衣裳也没换,就去了徐家。
徐太太听说她这个月没有去馆子,又不见她来,是很担心的。
她最近还是常发小疾,今年身体也不太好,故而操心也是有限的。
“露微,你没事吧?”徐太太问,“我听说杜家倒了, 沈团座那边没出什么变故吧?你又一直不来。”
司露微道:“太太,沈团座怕有人闹事,让副官守住了前后门,就是杜家那件事。结果,他一直忙了一个月没回家。
副官得令了,不敢擅自做主,真把守了一个月的前后门,我和佣人们都出不来,我也着急。这几天沈团座才忙完回家。”
徐太太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徐太太道。
她又问司露微,“杜家是怎么回事?杜县长那么有根基,怎么杜家就让人连根拔起了?”
根基、人脉,都需要一个后盾。
朝廷就是那个后盾。
如今朝廷都没有了,各处军阀崛起,谁扛枪谁就有资本,拔杜县长的根基,还不是一夜之间的事。
没有人安全。
司露微觉得,乱世已经开始了,只是她们躲在小县城不知道罢了。
“其实是他自己犯事了。他想把二小姐嫁给沈团座,然后借助订婚宴的时候,沈团座和沈旅座不能带警卫班,暗中杀了他们。”司露微道,“没有成功,反而被他们杀了。”
徐太太捂住了胸口。
杜县长从前横征暴敛,徐家是大户,没少孝敬他。
他们是恨他的。
杜县长死了,那是罪有应得,徐太太道:“他这是作孽太过了,报应。”
司露微却听进去了。
她觉得五哥现在作孽也很多。
他有再多的理由,也的确是在作孽,不知将来他会有什么样子的报应。
“太太,团座这几天不太高兴,我可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常来看您。”司露微道,“您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派人跟我说一声,我再来。”
然后,她又说起了馆子。
徐太太道:“沈团座是个靠山,将来你哥哥有了前途,对你也好。你不用顾念我和馆子,做好自己的事,别惹了沈团座不高兴。”
她也意识到,世道变了,当兵的靠山更硬。
司露微还是去了趟馆子。
她告诉掌柜的,上个月积累的订单,可以派人去通知一声,如果还愿意吃的话,明天她来做。
晚上她跟沈砚山说了此事。
沈砚山没反对。
第二天,司露微在馆子里忙了一整天。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三月底,徐太太又生病了。
这次她是突发晕厥。司露微吓坏了,徐风清也赶紧从南昌回到了南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