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可怕的缄默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陆江北很快便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留下郑以沫一个人缩在被子里面,紧咬着牙关,不让啜泣声溢出嘴唇。
郑以沫闭着眼睛,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很长时间,也可能只有一会。
病房的大门,“嘎吱”一声,又一次被推开了。
郑以沫刚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几张白纸便迎面砸到了她面前的被子上,陆江北蹙着双眉,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床边,勾唇冷笑,“郑以沫,这是你爸今年住院的缴费单,五十万。”
五十万?
郑以沫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拿起那辆张白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看到最后的医院盖章和缴费数额,她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把我爸安排到这家医院来的?”
看着她如受惊小兽一样的表情,陆江北下意识勾了勾嘴角,眼神柔和了几分,他一倾身直接坐到了病床上。
“你爸在哪里看病,谁安排的,都不重要。”
“重点是,这就是现在实际的消费数额。你,拿得出来吗?”
郑以沫握着缴费单的手有些细微的抖动,指甲透过薄薄的纸张掐进了肉里。
是的,她拿不出来。
凭她那份微薄的工资,不吃不喝,大概十年应该能付清。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这两天来盘旋在心里的火气终于消散了几分,陆江北伸手拿回了缴费单,对折两次放回胸前的口袋里,再次伸手,托住郑以沫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轻轻摁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执着的认为我们俩这三年,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我也没有那份闲情改变你的看法。。”
“你认为是情妇,那我们就当做情妇来处理。”
“只要你点头同意下一个三年也继续做我的情妇,那你父亲的医疗费用就由我一力承担。”
“说一不二!”
郑以沫贴在陆江北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心“砰砰砰”跳得想要冲出喉咙一样。
她的大脑基本已经停止了思考,并没有太深入的思考陆江北这段话背后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依稀觉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或许陆江北回答了,那些在他们两人之间横亘已久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她心中的块垒也能烟消云散。
可越是这样关键的时刻,大脑越是清醒得可怕,太阳穴突突直跳,问话都已经到了嘴边。
忽然,谭梦娴的脸突兀的闯进了脑海。
姣好的面容,精致的妆容,昂贵的车和饰品,还有……那把钥匙。
不管怎么看,他们俩都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陆江北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年轻有为,潜力无限的男人。
他还年轻,想要玩几年就玩几年。
可是自己只是个很平凡很平凡的女人,青春只有这几年,有什么资本陪他玩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