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一把扣住余锦瑟的手腕,冷声道:“这么多年了,除了你母亲,我对谁都没这么好过,你竟然要杀我?”
余锦瑟整个身子剧烈地抖着,可她还是恨恨地迎视着恭亲王,恶狠狠道:“你说你待我好,可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说着,她眼泪就掉了下来。此刻,她不是在做戏,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就此又失去一个孩子。
“天下父母心,你既然说心疼我、待我好,那你更不该剥夺我孩子的性命啊!”
恭亲王眼中冷意消散不少,低声道:“我这是为你好啊,如今局势你不是不知,若是这孩子出世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宫去,隐姓埋名,再也不出现了。”余锦瑟眼中浮现了层层迷惘。
恭亲王继续劝着:“你是我的孩子,就该享受无上尊荣,哪里能让你出去受苦呢?”
她眼中又重新浮现了恨意:“不,我令愿吃苦也不要失去我的孩子,那是我和渡远的孩子,你就算是皇上也没有权力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余锦瑟看准时机,猛地挣扎起来,趁乱一刀划伤了恭亲王的手心。
恭亲王暴怒:“你就为了一个不及两月的胎儿要闹着杀本王?果真是本王平日里太过纵容你了!”
他索性放开了手,大吼道:“来啊,你有胆子就杀了本王啊!”
余锦瑟双手握住匕首,虚张声势地比划着,却是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了。却不知恭亲王是怎么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比划去。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有多狠的心!”
余锦瑟整个身子颤得更厉害了,泪水混着汗珠子顺着下颚落到了床铺上,悄没声息地就不见了踪影。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转瞬即逝,倏尔颤着声道:“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就在此时,她一把将匕首抽了回来,嘴里还道:“好,我杀不了你,那我总能杀了我自己吧!”
说着,她就将匕首对准了自己。
恭亲王心头一慌,一把握住了匕首,顿时,他的手掌血流如注。
余锦瑟愣愣地看着恭亲王,似是吓呆了,直到他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夺下扔到一边都浑然未觉。
她双手颓然放下,直到眼中满是刺目的红才慌乱大叫道:“快来人啊,快去请御医!”
明月和香儿推门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顿时慌了,就听余锦瑟又怒吼了一声她们才反应过来,去请御医的去请御医,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慢着!”恭亲王冷着声音道,“悄悄地,不要让人发现了,就说是四小姐突然不好了。”
明月应了,急匆匆地就走了,而香儿也得了令带人进来收拾屋子了。
屋里气氛很是凝滞,宫人们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都静悄悄的。
香儿看了眼地上的那把匕首,一把将它捡起藏了起来。
待人都出去后,还是余锦瑟率先开了口:“御医还没来,让香儿进来给你拿帕子缠一缠,先把血止住吧!”
恭亲王顿时就笑了:“念雪,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父亲的。”
余锦瑟不说话了。
恭亲王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要伤害自己。孩子的事……你跟谁听来的?”
余锦瑟沉默着不说话,半晌,才道:“我不会说的,你肯定不会放过他。”
恰在此时,御医来了,见是恭亲王手上受了伤,当下大惊,也不敢马虎,立时上前帮着包扎伤口。
而此时里屋内的床铺已经换好了,余锦瑟又躺回床上歇着了,双眼呆愣愣地看着一处,恭亲王再进来看她时她也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似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待人走了,她才唤了明月来:“他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没有。匕首也被香儿藏起来了。”
余锦瑟点点头不再说话,其实此番她还是在赌,她赌赢了。利用一个人的感情确是卑劣,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更何况,如此卑劣的一个人,她也不吝于用卑劣的手段对付。
她没有忘记过,是他,让她失去了许多东西。
其实,她当时是想直接将那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的,但她没有。
她深切的明白,若是她一击不中,那她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恭亲王武功高强,万不是她能比的。
余锦瑟不知道的是,她赌对了,若是那把刀真的向着恭亲王心口插去,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他不会就此结果了她,但她会利用她牵制卫渡远,然后将她一辈子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