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姐,上车吧!”
余曼彤此刻没得选择,她心思复杂的站在原地思索两秒钟,终于抬起修长的腿上了江书旗派来的车。
车子朝着江书旗那座神秘的别苑方向行驶,余曼彤呆呆的坐在车上,纪欧娃的电话很快给她打过来。
“刘能按照你的定位系统追了过去,可是山路上根本就没有那辆车。他让人将整栋别墅包围了,也没有看见你的踪影!”
余曼彤:“……不用麻烦你了,纪小姐。我在山上被朋友的人救了,让你的人撤走吧。”
纪欧娃听出余曼彤的声音不太对劲,再一次确问她:“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了,”余曼彤声音淡淡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得已才会给你打电话。”
“这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何况你帮过我几次,我并不想欠你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尽管可以找我帮忙。齐晟那个老东西……暂时对我没什么威胁力!”
余曼彤浅浅一笑,“谢谢你了,纪小姐。”
“奉劝你,不要在齐晟身上投入太多,那个老男人是不会跟你讲感情的。”
余曼彤自嘲的轻笑一声,随即又对电话那头的纪欧娃请求道:“纪小姐,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今天派去接我的车子,到底是不是齐晟派来的?”
说到底,余曼彤还是不太相信齐晟会这样绝情,不过纪欧娃没那个闲心劝告这个痴心妄想的女人,“我查到以后给你电话联系。”
“谢谢纪小姐。”
…
齐晟醒来以后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他惊奇的发现李姝正坐在床头守着他。
女人手里拿着本时尚插花杂志,貌似是为了等他,闲来无聊才看书来打发时间。
“我睡了多久?”
齐晟掀开被子下床,老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李姝合上杂志也站起来,她垂头看眼腕表,“三个半小时。”
齐晟坐好以后皱下眉,他思索道:“睡了这么久?看来真是老了,喝两杯就头疼。”
李姝转身走出去为齐晟倒了杯水,等她回来的时候,老男人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房间里整理扣子。李姝转身将清水放到床头柜上,漫不经心的对齐晟说道:“这么晚了,我看就别走了。今天下午佣人才给你晒过被褥,总比万茜园的睡着舒服。”
这是李姝第一次在口头上挽留齐晟,第一次提到“万茜园”这个令她深痛恶绝的地方。可是老男人似乎有他的顾忌,系好纽扣对李姝道:“今天不行。”
李姝看到齐晟拿了手机就要走,锋利的唇角勾了下,不动声色的望着他的背影道:“你回去也没有用,人……已经到了江wei员的地方住下了。你这个时候回去干什么?”
齐晟的脚步猛地顿住,貌似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不悦的睇着站在床边似笑非笑的妻子,“趁我睡着的时候,你对她做了什么!”
面对老男人的质问,李姝倒是淡定许多,她十分坦然的迎上那双隐忍带怒的眸子,“帮你达成你蓄谋已久却又迟迟不敢下手的事情……齐晟,你应该感谢我帮你除掉了一个大麻烦。”
齐晟怔怔的望着冷笑的李姝,“你找人强迫她的?”
“我没那么傻,要真这么做,你还不得为这事儿跟我怄一辈子气!走投无路的时候,余曼彤自然会心甘情愿选择江书旗当依靠。”
齐晟不难猜出整个事情的经过,他想到李姝用了什么办法让余曼彤妥协,顿时气的用一根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她,“你、你、你简直——”
丧心病狂,四个字,齐晟被气的说不出来。
李姝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维护外头的女人,心里头也堵了口闷气,她声音变得比石头还冷硬。
“余曼彤,把你和她的艳情全都写在了日记里,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上头派人来调查你,不管你再怎么遮掩,只要余曼彤的身份被曝光出去,她那里出了一丁点儿漏子,你和你那些下属,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齐晟气的甩袖子站到了墙边儿,“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李姝目光冷却,“我再不懂、我再不如一个情妇,我也知道让自己的丈夫少做几年牢!你迟迟不忍心对余曼彤下手,早晚有一天栽在她身上!你认为一个情妇对你有多忠诚,关键时刻她还是会出卖你选择自保。”
齐晟何尝不知道李姝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可余曼彤好歹也跟了他好几年,怎么能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去惩罚一个女人。
“唉……”齐晟叹口气转过身来,十分无奈的望着李姝,“书旗是真的喜欢她,不希望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选择书旗!书旗希望能和她慢慢培养出一些感情来,往长远的日子打算……她刚刚对书旗有了些好印象,你说你这样一弄,书旗在她眼里也成了图谋不轨的坏人——”
齐晟摊摊手,李姝咬着牙哼一声,“我偏不如她的意!”
…
古香古色的小楼里幽静安宁,
白色的窗帘飘起来在空中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月光照在桌面上,皎洁如水。
余曼彤坐在上次她居住过的房间里,握着手机静静的发呆。
江书旗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他站在门口看到余曼彤坐在床上优雅的背影,故意抬手轻轻敲了下房门。
余曼彤听到动静微微撇下头,她余光掠过那两只黑色的皮鞋,“进来吧,江先生。”
江书旗抬腿跨进去,却在离余曼彤三步远的床后面止住脚步。
男人的声音就如他这个人一样,礼貌而不失温和,“我的人……没吓到你吧,余小姐。”
余曼彤被江书旗拉回思路,她回想起那个拿枪的男人,轻点下头,“确时有些凶。”
江书旗晒笑一声,“当兵的人都像土匪。他们没怎么接触过女人,还请余小姐见谅。”
余曼彤摇摇头,“多亏他们,否则我现在很可能……”
余曼彤欲言又止,她忽然扭过头来奇怪的望了江书旗一眼,“你的手下怎么会有训练有素的军人。”
江书旗笑了下没说话,看来余曼彤还是不清楚他的身份,军wei、wei员,马上晋升为主席。这一天天的,在她面前装斯文,也够辛苦的。
上头派人来调查S市大力反腐,事实上不关江书旗的事,他主动请命,就是冲着余曼彤来的。
余曼彤见江书旗不说话,便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互相在房间里沉默着,纪欧娃的电话在五分钟后打过来。
余曼彤觉得江书旗见过她所有的狼狈,便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当着他的面儿,接听纪欧娃的电话。
“余小姐,可能让你失望了。把你送给其他官员的这件事,是我婆婆在一手操纵,可却是齐晟默许的。”
余曼彤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浓烈的悲伤和失望,“那他现在知道我在江先生的家里吗?”
江书旗在余曼彤背后默默的注视着她,他听到女人声音里的哽咽,忍住了向前安慰她的冲动。
纪欧娃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一字不落的进入了江书旗的耳朵,“知道,对于齐晟来说,把你送给谁都无所谓。他现在……正在齐家和我婆婆在一起。他担心你的身份一旦曝光,就会毁了他的仕途,所以急于要把你推入另一个火坑。”
“我知道了,”余曼彤颤抖着唇瓣,脸上有两行清泪落下来,“不打扰纪小姐了,再见!”
余曼彤挂了电话以后,房间里有抽抽嗒嗒的声音,江书旗看到余曼彤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掉眼泪,男人强大的内心瞬间生出一种疼惜,可这个时候,江书旗不好上前去说什么。
每个人都是有自尊的,被一直包养多年的男人当成烫手山芋甩掉,对于余曼彤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江书旗站在房间里默默的陪伴她很久,半个小时以后,余曼彤终于止住了哭泣,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扭过头对江书旗说道:“还麻烦江先生派人去万茜园拿一下我的东西。”
江书旗知道现在时间很晚,但没拒绝,“需要拿哪些东西,余小姐列一个清单给我。”
“不多,”余曼彤清婉的声音里难掩颤抖,“锁在我房间书桌的抽屉里,统共有十三本日记,钥匙就放在笔筒里,还请江先生一本不差的帮我拿回来。”
“好。”
…
江书旗派去的人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便从万茜园来回跑了一趟。
江书旗抱着一摞日记本走进余曼彤的房间,他将这些日记本全部放到古香古色的书桌上,“余小姐,一共十三本日记全在这里,你检查一下对不对。”
余曼彤没有答应,正在发呆的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踩着玫红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江书旗面前。
她看着江书旗的眼神里,仿佛下了某种决定,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坚定。
江书旗心里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两只手臂撑在身后的书桌上,余曼彤正巧走到他面前。
她抬起手缓缓的摘下江书旗的金丝边儿眼镜放到桌上,另一只柔荑摩擦江书旗轮廓分明的下颌。
“江先生……三番两次对我暗中示好,今日派人到山上拦截我,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女人身上的香气似有若无的传进江书旗的鼻孔里,江书旗感觉自己的下颌快要被余曼彤揉搓出火花来,他直直的望进余曼彤那双动情的眸子,那里面的情绪,勾引起了江书旗别样的心思。
可男人依然恪守礼节,双手稳稳的撑在身后的书桌上,尽力隐忍着体内的暴动因子。
“江某……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
余曼彤笑了下,忽然张开双臂,缓缓抱紧了江书旗欣长儒雅的身姿,“江先生,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数……”
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
…
纪欧娃拍完戏以后已经是半夜,余曼彤的事叨扰的她心神不宁。纪欧娃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她觉得余曼彤可怜却更可恨,但有了儿女的纪欧娃内心越来越柔软,她放心不下,又给余曼彤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直接被对方挂断。
纪欧娃心里明白,余曼彤这是不想再被任何人叨扰,纪欧娃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没多余的闲心去管那么多闲事。如果不是有着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两个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在剧组吃完夜宵以后,纪欧娃开车来到了康晏住的酒店。
纪欧娃确定房间里没有怪异的声音,这才抬手敲门。那些被毒瘾折磨的人,晚上都很难入睡的,可是纪欧娃敲了半天都不见康晏来给她开门。
心里寻思着康晏可能入睡了,纪欧娃决定明天再来看他,刚要转身,紧接着就听到套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乒乒砰砰”很是激烈,貌似是什么贵重的物品被打碎了。
纪欧娃觉得套房内情况不对,立刻叫前台来替她开门。
康晏把套间内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纪欧娃一进门就看到他正在拿自己的脑袋撞向液晶电视的那一幕。
“快把他给我拦住!”
男服务生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等他跑过去的时候,康晏的脑袋已经狠狠的砸碎了液晶屏幕。
纪欧娃下意识的闭上眼,耳畔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惨不忍睹的画面……纪欧娃几乎能想象到。
康晏两只手扶着电视柜,像一个被抽出灵魂的木偶一样,勾着头站在破碎的电视旁,纪欧娃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
康晏看似一动不动,实则上整个人在瑟瑟发抖,纪欧娃知道,这是他的毒瘾发作了。
被吓傻的服务员站在一旁双腿打颤,纪欧娃眼神睇过去,“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给前台打电话。”
服务员赶紧走出去为二人关好门。
纪欧娃看着满地的狼藉呆了片刻,她抬起腿跨过那些玻璃碎片朝康晏走过去,冷声挖苦康晏,“看来东西还是不够硬,否则该破碎的是你的脑袋。”
康晏体内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听到纪欧娃的声音,他猛地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盯住纪欧娃精致的五官。
纪欧娃并不怕,她打量康晏,随即思索道:“要实在觉得不行,我就让人用绳子把你绑起来,总好过你这样伤害自己……”
纪欧娃的话还没说完,康晏蓦然伸出手臂,猛地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呃——”
这种情况,是让纪欧娃始料未及的。康晏一手掐着她,将她抵在墙上,纪欧娃从他猩红的眸子中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从喉咙里传出来,纪欧娃抬起手拍打着康晏的手臂,“康,康晏!你清醒清醒——”
康晏完全不听她的,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纪欧娃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她尽量让自己的脖子往上仰,争取一丝氧气,“康,康晏!我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么?你掐死我,会……会后悔的!”
康晏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和惶恐,趁着他手下力道松弛的时候,纪欧娃右手捞起旁边墙壁凹槽里的小花瓶,扬手照着康晏的脑袋砸了下去。
“咣——”
纪欧娃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康晏脑袋上的剧痛盖过了身上的痛苦,他蹲在地上捂住流血的脑壳,趁着自己最清明的时候,对正扶着墙壁喘息的纪欧娃吼道:“快帮我叫上次那个女人过来!”
…
女人接到纪欧娃的电话,欢天喜地的来到套房。当看到房间里的满地狼藉,女人也是一愣。
纪欧娃为了防止康晏中途发疯将人弄死,特意走之前联合女人把康晏的双手给绑住。
女人十分配合纪欧娃,毕竟康晏除了双手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能用。
纪欧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这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尤其是刚才康晏发疯的时候,差一点把她掐死,纪欧娃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纪欧娃脱掉高跟鞋光着脚上楼,她每迈一步浑身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一样。
“吃饭了吗?”
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沉闷的声音,纪欧娃没想到齐晋这么晚了还在客厅里等她,愣了下,停在楼梯上,“在剧组吃过了。”
齐晋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的走到楼梯口,仰望着停在楼梯中央的纪欧娃。
“厨房里有我晚上做的水晶虾仁饺,我知道你最爱吃这个,特意为你包的。蛋蛋和女儿,也吃了不少……还有些没煮的放在厨房里,给你留着。”
纪欧娃知道齐晋这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她只要点下头,这个男人一定会现在跑去厨房给她下锅煮饺子。
可刚才被康晏掐过的喉咙火辣辣的痛,别说吃饺子,就连一口水就很难咽下去。
“咳,不用了。”纪欧娃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显得不那么沙哑,“留着明天给你女儿和蛋蛋吃。”
纪欧娃担心齐晋发现她的异样,说完以后就迫不及待的上楼去。
齐晋听出了她的不对劲,眯着眼睛,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纪欧娃。
当女人转身关门的那一瞬间,楼上昏暗的灯光正好照耀出纪欧娃脖子上那几道醒目的红痕。
纪欧娃落锁的声音传进齐晋耳朵里,男人目光汹汹的盯着纪欧娃的房门。
杀千刀的康晏,竟然敢掐他老婆……
------题外话------
很难的过度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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