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会想到,大胤王朝皇权象征的玉玺会被一个南朝妇人带出盛京呢,如此调虎离山,计划周密不能不让顾媺对安乐另眼相待。
“平阳,平阳。”微弱地呼唤,好像是从天边传来。
顾媺眼前一晃,她又到了一处雪地,枯木横生,黑黢黢的虫洞仿佛一只只眼睛逡巡着她。
“平阳,平阳。”
是谁?是谁在叫她?
“平阳,平阳。”缓缓的,从那枯树之后走来一个女子,裙珞烟波袅袅,踏雪无痕。走的近了顾媺才看清是安乐公主。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啊。”安乐轻声说,她微微笑开,带着欣慰,“我没有看错你,你做到了。”
“是啊,我终于到了。”顾媺也欣慰道。
“接下来的路会跟难走,平阳,你要保重。”
“公主,你也要珍重,不然皇上可会伤心的。”
提到皇上,安乐面色恍惚,怔怔道:“安乐福薄,再也无法长伴父皇膝下了。你即到了,我心愿也了,如此便可安心的去了。”
“你要去哪里?”她凄婉的神色让顾媺心惊。
安乐但笑不答,只是说:“平阳,帮我照顾好哥哥。珍重,珍重。”
顾媺心头一慌,伸手去扯她的衣袖,握住的却是一片虚无,安乐缓缓淡去,雪越来越急,幽深的林子里,再听不见一丝声响。
“安乐!”顾媺急声呼唤。
“汀儿,汀儿。”大掌抚上她冷汗涔涔的额头,柔声哄到:“我在,没事了。”
弋凌看着梦中的她,皱眉问身后的军医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醒,不是说三天便可苏醒吗?”
军医急忙跪地道:“夫人噩梦连连,一时半刻怕醒不了,让她安睡些时辰定能苏醒。”
弋凌不再多言,只是挥手让他下去,然后替床上的人拉好被褥,放好围帘退出房门。
顾媺醒来时已是四日之后的凌晨,天色蒙蒙,大雪依旧簌簌地落个不停。
顾媺睁开眼望着灰色的围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上酸软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躺了片刻伸手想掀开那层层叠叠的围帘,可是手上没有一丝力气。帷幔像是一座山,铺天盖地的向她压过来,叫她喘不过气。摸索着触到围帘的一角揪住,用力扯了扯,带动了床角的环佩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婢半夜起身在外间将炭火加的更旺一些,隐约听见内室有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听了片刻真是内室的动静,急忙进来问道:“夫人醒了?”
顾媺嗓子似是刀割般的难受,哑着嗓音恩了一声,就听见那小婢欢天喜地的说:“夫人真的醒了,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告将军。”说着,人已经出了房门。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内室的门帘被人用力掀起。而后床帘也被揭开,屋内还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顾媺只影影绰绰看到人影近前,并不分辨得出是谁,却听见来人低低叹一口气道:“你醒了。”
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