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的脚步停在院坪前,望着云溪走远的背影眉头微蹙。
云溪重回到知青宿舍时,袁柏青已经醒了,秦红芬也已经拿来了白糖冲了盐糖水,亲手端过去,但袁柏青伸手推开,虚弱地道:“我恶心……喝不下……”
“柏青哥哥你喝下去就不恶心了。”秦红芬端着碗,执意送到袁柏青嘴边,但被一只手抓住,扭头望见是云溪,顿时怒斥,“你干嘛?”
“他喝不下就先放边上。”云溪声音冷淡,秦红芬气得要跟她争执,但被鲁广元冷脸拦住,她狠狠地端着碗站在床边。
云溪没管她,将针盒放在床边,取了针就扎在袁柏青手腕的关元穴上,之后百会、人中等数个穴位,然后问他,“感觉好些了吗?想喝水吗?”
袁柏青发现银针落下之后,昏沉的头就清爽了些许,恶心感也不知何时褪去了,喉结滚了两下:“好了很多,想喝水。”
云溪便朝床边的秦红芬一摆头,示意她给袁柏青喂盐糖水。
秦红芬是厌恶云溪指使自己,但能亲手喂柏青哥哥还是很高兴的,她快步移到床头,只是碗刚递到半途,就被一只手接住,手的主人正是袁柏青,他道:“我自己来。”
“柏青哥哥,你手上还有针呢,我喂你。”秦红芬抓着碗不肯松手。
袁柏青却抬头冲一旁看戏的云溪道:“麻烦云医生先帮我把手上的针拔了。”
云溪顿觉得这戏不好看了,果然秦红芬怒瞪过来,云溪笑了一声:“那就晚点再喝吧。”
一旁的鲁广平都觉得看不下去了,凑过去道:“我来给柏青喂水。”
但袁柏青还是拒绝了,道:“我听云医生的,晚点再喝。”
说完就阖上了眼,靠着床头假寐,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暗影,苍白的脸更添几分脆弱感。
不过云溪却没心情欣赏他的脆弱美,因为秦红芬如同瞪着情敌一般瞪她。
云溪意兴阑珊,冲鲁广平道:“我一小时后再过来。”
说完就出了袁柏青的房间,找到蹲在墙角等了她好一会的来娣,提起背篓招呼:“咱们回小庙煮猪食去。”
之前去寻她的那名小知青跑了过来,抢过一个背篓道:“我帮你们送过去。”
似乎怕她拒绝,背上背篓就率先往前奔,云溪只得冲他道谢,又嘱咐他走慢点。
一路走到小庙,云溪也了解小知青的情况。
小知青叫焦文泽,今年年初才下乡的,因为不适应这边的生活生了一场急病,是袁柏青将他身上所有钱掏出来送他去镇卫生所看的病。
“云医生,就是袁大哥将钱都借了我,他现在才没钱付你诊费。”焦文泽脸红红的,犹豫了一下道,“我家境一般,现在也拿不出钱来,但我能帮你干活,袁大哥的诊费你能不能少收些?”
云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能帮我做什么?我看你这身体也没比袁知青好多少。”
“重活干不了,但扯猪草的话我能干的。”焦文泽急声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扯一篓猪草,你少袁大哥五毛钱诊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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