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安教了些什么?竟然把学生给吓坏了。下官这里担心他教的是些……犯忌讳的东西啊!”
郭谦抚须沉吟了一会儿:“此事……此事倒也不会,老夫到时候和他说说,好歹他也是聪明人,定然不会犯忌讳。”
陈本叹道:“下官就怕明日他的课没人来了。”
郭谦一想也是,两人相对唯有苦笑。
国子监的学生全跑了,消息传来,正好君臣正在议事。
“噗!”
曾公亮历来老成,可现在也忍不住笑喷了。
韩琦却是笑出了声来。
富弼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一看官家也是在忍笑,就说道:“陛下,沈安年少,须得给他留些颜面。”
赵祯点点头,忍笑道:“朕就不管了,若是没了学生听课,以他那性子,多半会自己回来,再也不去国子监。”
君臣笑了一阵,然后各自散去。
陈忠珩留在最后面,他站在殿前,眯眼看着前方,喃喃的道:“沈安若是连国子监的学生都教不了,赵仲鍼和折克行怎么会服他?王雱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对沈安也是推崇备至……”
他叹息一声,“这怕不知道谁才是傻子哦!”
……
徐彬回到家中就准备了材料,然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试验。
因为杯子不透明,所以他把蜡烛盖住之后,就盯着盘子里的水。
“该熄灭了呀!”
他不敢眨眼,眼睛酸的厉害。
“咦!”
盘子里的水突然动了。
徐彬紧张的看着,甚至都趴在了桌子上,恨不能把眼珠子塞进杯子里去,看看是不是吸进了水。
杯子就像是个大口,突然开始了吸吮。
徐彬的呼吸骤然急促,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盘子,额头上有汗水渐渐冒了出来。
动了!
盘子里的水动了!
徐彬呆呆的看着,直至水波平静。
他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然后缓缓回身看去。
没有鬼!
他又做了几次,次次都是如此……
他吸吸鼻子,用哭腔喊道:“娘!”
他的母亲跑了进来,着急的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徐彬笑道:“娘,孩儿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教授。”
他的母亲松了一口气,说道:“国子监早就没落了,如今来了好的教授,你要好生学才是。”
徐彬看着那熄灭的蜡烛,点头道:“是。”
第二天一大早,徐彬就背着书包出发了。
国子监现在散乱的没法管,所以他们可以肆意回家,日子过得颇为逍遥。
至于科举,现在的国子监哪还能奢望什么科举。
原来太学鼎盛,可在嘉佑二年时的试举中,太学以刘几为首的太学学生们遭遇了欧阳修。
老欧阳看不起所谓的太学体,于是太学的考生大多翻车。
太学就此一蹶不振。
刘几当时有些恼火,回老家之前放话道:“把状元给哥留着!”
这话被人当做了撑面子的笑话,没人当真。
但今年却真的闹了个大笑话。刘几自知得罪了欧阳修,所以改名刘辉,把自己的文风完全改成了欧阳修喜欢的类型,然后参加了今年的考试。
今年欧阳修是殿试的考官,结果得了刘辉的试卷就大加赞赏。
大才啊!
官家,这个刘辉才该是状元啊!
赵祯也点头认可,然后刘辉(刘几)老兄真的就成了状元。
可哪怕是如此,国子监和太学依旧是不可逆的垮了,成为了一个无人关注的地方。
徐彬进了教室,杨峥已经到了。
“怎么样?”
他问道。
杨峥抬头,眼中有惊骇之色:“可怕!可怖!这是神仙的学问,当学!”
徐彬点头道:“是,要好好的学!”
“你等昨日听课,那位待诏说了些什么?吓得你们下课就告病归家。”
学堂也是一个小社会,该有的阶级也会有。
身材高大的梁缺不但学习好,而且打架也是个好手,所以目前的国子监里他就是老大。
他站在前面,得意洋洋的道:“叫你们走居然不走,这边是活该。话说你们今日走不走?”
沈安今天有一节课。
“不走!”
苏晏来了,他瓮声瓮气的说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回到座位上。
梁缺骂道:“傻子!谁问你了!”
苏晏没理他,徐彬和杨峥都齐齐摇头。
“咦!”
梁缺讶然道:“你们竟然……疯了?”
杨峥的眼珠子一转,说道:“说书不许我们走,说是若是走了,回头就让咱们的家里倒霉。”
“哈哈哈哈!”
梁缺大笑着,得意的道:“这是你们的劫难,活该!”
稍后一节课结束,徐彬三人出去,他低声道:“你不该这么说。”
杨峥得意的道:“让他们得意,咱们得实惠,到时候人人都以为说书教的课不好……”
这货就是个心眼小的,不愿意别人分享沈安带来的好处。
等沈安来时,学生依旧是那三个,其他人都跑别的地方蹲着,宁可吹牛晒太阳,也不肯来听他的课。
沈安也不问,他站在上面说道:“从今日起,我会教你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今后的每堂课,咱们一半教算术,一半教其它的,你们要做好笔记。”
沈安拿出自己编的教材开始授课。
“加减乘除这些你们应当都会,那么咱们来说说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