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悄无声息倾泻而出。隐藏在女人唇齿间的锋利刀片一如儿童戏耍的玩具,在灵活的丁香小舌里辗转起伏,寒光凛冽,只需一秒即可割开敌人的咽喉,任温热的血液自整齐的伤口喷溅而出。
女人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割喉索命时的兴奋和送别一方霸主的悲悯惋惜。其实,若不是身份所限,驰家二爷倒是一个充满魅力,教人垂涎的男人。可惜了……
“杀人的时候分心,会被老师判不合格的!”静谧中,男人的声音好似在地狱深处回荡的挽乐悲歌、勾魂梵音,每一个调调都渗透出死亡的音符,寒气森森。
女杀手呼吸一滞,刀锋顺势而出,随着脸颊的转动,划下优美流畅的弧线。只不过,比她更快的是男人闪避的速度和凶狠的手。那五根修长合度的指节坚韧强势,无声无息从埋葬万千枯骨的土壤里伸了出来,径直往对方白玉般的颈项直奔而去。
并非第一次经历生死时刻的暗杀者拥有敏锐的直觉和对各种形势准确的预判力,眼见危机倏然而至,出于本能上半身疾速后倾,极快地化解了第一波攻击。
在方寸之地、瞬息之间,男女近距离交手,圈、伏、膀、捆、拦……一招一式攻守兼备,如行云流水般开合有法,张弛有度,颇具武术大家之态,潇洒恣意却杀机重重。
转眼,数十招来去,女杀手暗暗心惊。她并未料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近身搏斗术会遇到这样的劲敌。没有枪林弹雨的惊心动魄,却远胜以往的每一次截杀。对手的强大绝非仅在力量和速度上的优势,还有面对危险处之泰然的自若,不断寻找敌人薄弱点一击毙命的狠辣。
终于,暗杀者在伏击对象故意露出的破绽中起右手,直袭对方面门。只是,驰家家主的反应和预判远胜于她,另一波杀招已在黑暗处潜伏已久,右手五指一旦贴上对方的脊背,就如依附在宿主身上强力的吸盘,致命纠缠,任她如何躲闪也无法摆脱死亡的阴影。
“啊!”女杀手的尖叫回荡在温暖静谧的房间里,突兀惨烈,破碎凄凉,瞬间打破了一室的宁静,空气中逐渐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汹涌的剧痛从尾椎传来,瞬间让女人下半身失去知觉和行动能力,只剩似被千万只蛇蚁啃食侵吞的腐骨蚀心,席卷每一根神经,让她全身的血液就像从冰窖中过了一遍,流淌的速度都缓慢下来,手脚逐渐冰凉。
“嘘,你吵到我老婆了!”驰家家主眉目一寒,右手五指仍旧拿捏在暗杀者已经断裂错分的尾骨上,左手如泥鳅般悄然从女人的前胸、脖颈滑至光洁优美的下颌,一开一合间暗使沉力。下一刻,一直蛰伏在女人唇齿间的刀片挪位,无情地戳破了那层软弱皮肉,贯穿肌肤,一半暴露在女人血肉模糊的侧脸,另一半残留在口腔,其状惨不忍睹。顷刻之间,胜负已分。
“二爷!”闻声,门外传来沉重的叩响,段飞的呼唤焦急局促,里面的担忧清晰可闻。
男人缓缓起身,手心已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和怒放的红梅。他低头看着暗杀者蜷缩在地毯上,窈窕玲珑却垂死破败的身躯正在颤抖抽搐,目光冰冷淡漠。耳边,女人死死卡在喉咙里,却始终无法呼出的古怪声音,一阵阵犹如老旧的风箱咕咕作响。地上,一尘不染的羊毛毯因沾上了血红,分外扎眼。
从容抽出茶几上的湿纸巾,驰家家主一点点擦拭干净指节处的污渍,仿若前一刻的激战不过戏耍游玩。而后,男人踏着拖鞋,步履沉稳优雅地离开原位,无声打开了厚重的房门。
“二爷!”虽然着急,但仍未失去分寸的青年恭敬站在门口,眼见主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衬衣上只出现了细小的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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