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的事,只要试着放下!
放弃吗?
展梦杨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斜长的影子遮蔽住了身后昏黄的光,他握紧拳头凝视着曾经属于自己的爱人,心中的痛无以复加。这一个月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忘记了那夜的不可原谅,也曾在心中无数次的安慰自己——一人一次,大家扯平了,从此以后,彼此再也没有亏欠!如今看来,惦念、痛苦的只有自己,没有她!
“向佑,你唱首歌给我听好吗?”男人死死压抑着内心的疯狂和冲动,在钢琴曲悠扬动听的前奏中难看的笑着:“在阳明芭蕾舞教室里唱的那首……我想听你唱,想了好久!”
向佑看着青年脸上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沉默了!
展梦杨说:“你唱一次,我减她们十瓶!”期待而忐忑。
终于,女孩子抬起头幽幽问他:“你说话算数?”
青年说:“算数!”他对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说话都是卑微的!原来,最铁石心肠的,不是别人,竟是这位慈悲善良的向二小姐……
前奏即将结束,有人适时地递上了话筒。
“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那些前生来世,都是动人的故事,遥远的明天,未知的世界,究竟会怎么样……”一曲,寂静了世界,连空气都沾满了求而不得的愁闷。青春年少时逝去的爱情,再不可追,只有遗憾和对未来的迷茫,听得人如痴如醉,却越来越悲伤。
一次次的重复,女孩子的声音渐渐沙哑了,干涩了,泪在眼里打转,却不肯停歇。一支曲、十瓶酒,很公平!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愿唱这样寓意不祥的歌,似乎数年之前就已经注定了那段爱情故事的结局。
“够了!”一片荒凉的世界里,展梦杨叫住她:“别唱了……你走吧!”他的心此时已碎成了一片片,再难缝补。既因心疼,又因在两人的较量中,终究还是自己最先妥协!
向二小姐没有理他,赌气的固执。
男人绯红了眼,终于松口,心有不甘:“……你们走吧!”
……
从“半生缘”出来,一群女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恍如隔世再生。夏夜的凉风一吹,酒精上头的立时吐了,现场一片狼狈。
“红姨,你送她们回去吧!”向佑扶着那个满膝盖血的年轻女孩,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这伤要尽快处理一下,留疤就不好看了。”
敬红知道她心情不好,一边肘着女儿,一边提着手下的人,心有余悸:“今天晚上如果没有你,指不定会发生怎样的事。”
向佑垂下头低声道:“——是我连累了你们!”或许,顾威和展梦杨找敬红的麻烦,借题发挥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这群女孩子只是被无辜牵连在内,该抱歉的是她。
“跑场的工作,我会尽快辞掉!”敬红将手下的人一一送上了旁边等候的计程车,拍打了一下麻木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一些:“丫头,你去哪里,我送你!”
向佑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还要回万安堂去。”不知道顾正林的寿宴结束了没,出来这么久,杨钊远和毛言寿该骂她了。
女人悠悠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
向佑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计程车缓缓驶出了视线,憋了一晚上的泪才从眼眶滑了下来。其实,她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铁石心肠,她能够感受到旧情人的忧伤和渴望。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胸膛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青年的声音同样沙哑难听,他的手上还握着自己遗落在里面的手机。
“——囡囡,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