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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陆湛比他们大的原因吧,蒋柔总觉得他比班上的其他男生成熟一些。
他后面还跟着几个男生,身型都很高大,看上去不怎么好惹。
几个漂亮女生围了过去,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蒋柔当作没看见,跟着宋贝珊走进教学楼。
厕所门口。
陆湛连敷衍她们都懒得,摘下嘴里始终未点燃的烟,微微眯起眼睛。
“陆哥看谁呢。”于子皓问。
于子皓是高二七班的,也就是陆湛以前班上,还有两个是高二别的班的。
最后跟着两个男生,周正和王白扬,是新高一1班的,有点兴奋地跟着陆湛,早就听高年级男生说过,只是没想到能跟这位大哥分到一个班。
“我们班长。”
“班长?小眼镜?”于子皓以为他说的是以前班长,看了一圈操场也没找到。
陆湛没解释,收回目光。
他刚打完球,黑发湿湿的,浑身都是汗,见操场上人越来越少,预备铃要打响,他把烟头一丢,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抹了把脸。
发梢淌着水滴。
他弓着腰,身上也没纸巾,直接卷起T恤下摆擦了擦。
劲瘦的腰身,腹肌精壮,肩背宽阔。
已经隐隐有了成年男性的样子。
于子皓走进来,拍他肩膀,“你伤怎么样了?”
陆湛手摸了下背,将衣服放下,“差不多了,你们什么时候训练?”
于子皓嗯了一声,“刚开学…估计这周五就第一次训练了。”
“没问题。”
于子皓松口气,冲外面嚎道:“夏安蕊,听见没,帮你问了,陆哥身体行了!”
外面传来女生“傻逼!”两字。
紧接着,夏安蕊又补充一句,声音娇娇的:“陆哥,我不是说你,我说耗子!傻逼!”
“滚你妈。”于子皓笑骂。
陆湛倚着墙,笑容漫不经心。
于子皓洗了把脸,也想起一事,又说:“陆哥,李曾你记得吗?”
陆湛:“谁?”
“高二八的那个大块头,现在高二的……老大。”
陆湛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你鱼吗,记忆只有七秒?休个学啥都不记得了,说认真的,李曾可能会挑你事。”
陆湛轻嗤一声,全然不感兴趣,“挑呗。”
……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
也是他们高中生涯的第一节课,上内堂。
这一年,S省刚刚公布他们取消体育高考的决定,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再有八百米、跳远、仰卧起坐之类的成绩算在高考分中。
既然无关升学,那么,体育课已经可有可无了。
体育老师们除去带好天中的体育特长生、保证他们拿奖升学以外,对这些普通的课也很无所谓。
也就高一的同学上上了。
高天远老师却没受影响,他拿着两本书,一本《体育素质健康》,一本蓝皮的厚书,兴致高昂地走进高一1班教室。
他不到四十岁,长相周正,理着板寸,身材保持得也还不错。
蒋柔将同步练习册塞回位洞,打量着讲台前的老师。
可能都是练体育的缘故吧,她觉得他的气质和蒋海国很像。
只是蒋海国是小学体育老师,高天远可能是教高中的缘故,显得更有文化、精干一些。
蒋柔这么想着,有些走神,也没注意到老师喊“上课”。
直到耳边传来咚咚两声,好像有人在敲她的桌子,蒋柔视线跟过去,看见陆湛屈着手指,骨节一下下弹着,神色不耐。
“上课!”高天远又重复一遍。
“…起、起立。”蒋柔猛的回神,赶紧说。
“老师好——”
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开学第一天,大家都还算礼貌,声音也很有精神。
唯有旁边的男生,嘴唇都没动,双手插兜稍稍抬了抬屁股,便坐下,大喇喇地翘起腿。
一只大球鞋仍伸到她这边来。
蒋柔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寻思啥呢。”陆湛吊着眉梢,在立体环绕的“老师好”中,淡笑着问。
“谢谢。”她轻声道谢。
她真的还没适应做班长,无论是管纪律,组织班会,还是喊“起立”这些,都很不习惯。
陆湛不置可否。
体育课他明显比上午还放松,倚着靠背,从位洞里翻出一罐益达,晃了晃,倒出两粒。
他晃的声音有点大了,加上那只大AIR也跟着晃,蒋柔没忍住,又睨他一眼。
陆湛嘴巴里嚼着口香糖,误会了这个目光,倒出两粒益达在掌心,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语调懒洋洋地: “要吗?”
只是,远处——
“让你们排成等腰三角形,不是串糖葫芦!全校都没你这么走方队的!你怎么就不能和战一白站平行了?!不知道护旗护牌的怎么走?啊!”高天远骂道。
老程哆嗦着嘴唇,气到不想说话。
陆湛松垮站着,一脸无所谓,高天远骂声更大。
蒋柔听不下去,刚要起身,衣袖被人拉了拉。
刘珍花子把怀里的巧克力和牛奶递给她,带着讨好的笑,“班长饿吗?要不要吃什么?”
蒋柔摇头。
刘珍花子看见麦当劳,说:“这些太腻了,我这是黑巧克力,很补体力的。”
蒋柔看向陆湛,被她一打断,高天远怒气冲冲地走了,老程在跟他谈话。
“我有点事现在。”
她一起身,又被刘珍花子扯住衣袖。刘珍花子也不再绕弯,急道:“班长,救场如救火,我今天来大姨妈了,一会要跑四百米,你帮我跑了吧。”
这么巧吗。
蒋柔皱眉说:“我今天十点还有八百米,而且,我…”
“哎呀你不用拿名次的,你就随便帮我跑跑,求你了,班长!”刘珍花子说:“陆湛逼着让同学参与,我怕你们给我安排到一千五,我就随便报了个,我真的跑不了,求求你了。”
蒋柔试图和她讲道理:“就是重在参与,老程也是想让你们能多动动。”
这时,广播里传来——“请参加四百米的运动员马上到检录处检录,检录处位于操场东边——”
刘珍花子呲牙咧嘴,抱紧腰腹:“求求你了,我肚子真的疼的受不了了。”她将口袋里的号码塞给蒋柔,“班长啊,你当时不是保证不行的话可以调整嘛!算了,你不跑就弃权吧,反正我要去卫生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