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这小子从国外回来后就从来没主动去过谁的房间,当然,除了小妹。
柳眉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让你进来了吗?出去。”
阮东神情冷淡,不带情绪地说:“我会出去,但在出去之前我想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这大概是阮东除了在阮西面前外当着家里其他人的面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阮南都惊呆了。
阮东无视某个睁大眼的傻子,没等柳眉说话,便道:“我妹妹是人,不是人偶,你如果只想要她听话,事事都顺着你,那我就带她出去住。”
柳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咬牙道:“阮老三,你什么意思?”
阮东很淡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次的事是你的错,我希望你能向她道歉。”
躲在门口的阮西一听,胆子差点没被吓破。
她就算在外头再大胆,在家也绝对不敢忤逆柳教授的意思,更别说要她的道歉了,这对柳教授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道歉?”柳眉蹙蹙眉,很快就气笑了,“我是她妈,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她好,她做什么事,不该跟我说吗?”
阮西低着头,揪着袖子,莫名觉得心酸。
阮东抱臂,“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带她出去。”
说完,没给柳眉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外走,出门就看到了正抬头的阮西,他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腕就拉着人往楼下走。
柳眉气结,追出来一看,知道阮西刚才躲这了,就道:“是你让阮东来说这些话的是么?”
阮东脚下一顿,阮西也跟着停下,回头看过去,“我没有,不是……”
“不是你躲着干什么?”柳眉脸色很不好,三十年的教师工作让她只需看人一眼,对方就能被震慑到。
阮西委屈,难得大声地说道:“我是担心他跟您吵,为什么您总把我想得这么坏?”
她明明在家从来都很听话的,为什么总是得不到信任?
“你……”
“不用跟她说,”阮东揽着阮西的肩径直往楼下走,也懒得解释。
柳眉气急败坏,看着兄妹俩的背影道:“走!有本事永远都别回来!”
声音回荡在整个房子里,把正在厨房做饭的王姨都引出来了,哆哆也跟着叫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出啥事儿了?”王姨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出来,刚好看到从饭厅过的阮东兄妹俩。
阮西闻声看向她,“王姨……”
阮东没让她说话,沉着一张脸也没顾自己还有些肿的半张脸和瘸着的腿,大步拽着阮西就出了房子,把门关得砰砰响。
柳眉气得涨红了脸,瞪着一双美目盯着楼下看了一会儿,随即一红眼,冲着已经没人的客厅道:“走!走了就别回来!我倒要看看你翅膀有多硬!”
说完,攸地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把本来想劝她的阮南给关在了外面。
阮南两次都险遭碰鼻之痛,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看看紧闭的门,再看看楼下,无语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都乱七八糟的啊……”
嘟囔了一句,他选择撑着拐杖跛着腿去看两个小的的情况。
只可惜他出门时就只来得及看到车屁股,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阮南挠挠头,很不文雅地说:“我去,阮阿东,你腿都折了还开车!”
很遗憾他的声音已经传不到车上两人的耳朵里了。
阮西坐在副驾驶,看着脸上还带伤的阮东,眼里还挂着两包泪就说:“三哥,你别这样,腿会痛的,不需要为了我跟妈闹不愉快,我们还是回去吧。”
阮东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开着车直接往自己在外面买的公寓驶去。
阮西不想在他开车的时候打扰他,见他可能也气着了,也就没再说话,抠着手指头垂了眼帘。
她不懂为什么好好的事情变成了这样,难道真要什么事都非得让所有人都清楚么?
她能明白柳教授是为了她好才担心她在学校会被欺负,可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她一点。
如果把这事告诉柳教授,事情肯定不会像她想的那样得到处理,如果没有祁叔的帮忙,她也不会那么快拿到证据为自己洗清。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她不把事情告诉家里人了,而是柳教授觉得在她心里祁叔比她父母还重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不是从今以后她只有单打独斗谁都不说才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阮西想不通,靠在座位上扭头看向渐渐黑下来的天,刚亮起的霓虹灯在她的脸上投下五彩斑斓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