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赖话儿,眼神能杀人,柳满仓死了好几次了。
魏华音平握着断裂的玉牌,勾着嘴角,幽幽笑看着陈维仁和陈太太几人,“我就是不值钱的硬石头,你们尽管来碰!”
陈太太脊背一阵寒意,笑的她心里发毛,莫名想到了魏家之前闹鬼的事。觉的魏华音不仅黑肥丑陋,还阴森森的,让人更加嫌恶她这种低贱还阴毒恶劣的人!
“走!音姑!我们回家庆祝!”柳满仓拉着魏华音就走。也怕她再一个冲动跟陈家动起手,肯定是她们吃亏!
今儿个把亲事退掉,他心里压的石头也算搬走了!他们回家吃顿好的!
柳王氏也绷着脸,忍着心里的怒恨拉上魏华音离开。
至于魏秀才和柳满营,柳赵氏?他们想要和陈家结亲,让他们自己结去!
柳赵氏正想说她们,让他们来帮忙撑场子,自己先走的话,把面子找回来!
但晚了几步落在陈太太眼里,就不一样了,“你们不会还想着换亲的事吧!?我们家现在是不一样了,要不是被拖累着,县城人家的小姐都想进我家的门!你们那个什么柔娘,只怕连做小,都有点够不上吧!?”
魏秀才脸色很是不好看,硬着脖子道,“之前你们看不上音姑,又不愿意退亲,才想着给你们换一个!我家柔娘知书达理,也是念过几年书的!相貌人品几个村都是打头的!”
他这话还是想要再用魏柔娘结亲。
陈维仁想到那个楚楚可人,跟她说句话就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每次都是被魏音姑那个死肥丑欺负的不敢吭声,眼神闪了闪。他是挺喜欢魏柔娘,想着娶魏柔娘也绝对不娶那个死肥丑!
可现在退了亲,他一个陈家少爷,总不能再娶个村姑做少奶奶!肯定是个门当户对的小姐!
柳赵氏看着陈太太和陈维仁,眼含期待。
陈太太却直接打破他们的希望,“我们家虽然不说大富大贵,可娶亲也得娶个门当户对的!谁会找个乡下柴火妞来做少奶奶!”
她话音落,柳赵氏就满眼失望,当即就道,“女婿!算了!你是好心,他们却认为咱配不上要占便宜,还折辱柔娘!如今他们退亲也付出行动了,退掉了。我们撑场子也该走了!”
“走吧!不然还以为我们要高攀一样!”柳满营看向魏秀才。
要放弃这门亲事,可就再也找不到了,魏秀才不舍得!柳凤娟对陈老爷的救命之恩就白费了!
看他还不想走,柳满营皱眉,“魏礼!”
魏秀才又看看陈太太那一脸倨傲嫌恶的样子,想着等陈老爷回来再说,临走还有礼的拱了拱手。
陈太太啐了一口,“就是想巴着我们家占好处呢!什么阿猫阿狗还想往我们家里嫁!以为少奶奶啥人都能做的!”
众人看了一场热闹也都散了,纷纷到处跟相熟的人说这场退亲大戏,添油加醋的讲了又讲。
当然没人敢多抹黑陈家,就往魏华音她们身上抹脏水。啥啥魏华音看嫁不成,上门要挟,想要一笔银子。结果陈家不给,还在门口打了陈维仁!
退掉亲事,自己没接好玉牌,摔碎在地上,还诬赖陈太太,想要讹诈,不给钱还要打人!
听到人跟着骂,“真是丑人多作怪!那种人,不说她脾气品行底下,单就那个样子,就没哪个男人愿意娶!”
“也不一定啊!好歹能生养,也算是年轻。说不定哪个娶不到媳妇儿鳏夫愿意呢!”
“那她们家要是多拿点陪嫁,我就给镇上的陈瘸子说说!人家可是镇上的人家!肯要她也是高攀了!”
“别恶心人家陈瘸子了,人家虽然瘸,屋子也破败,但人家可长得不赖!”
几个人说着哄堂一笑。
魏华音和柳王氏,柳满仓出来后,正碰上跟人争执的于文泽。
陈瘸子买了一碗石凉粉,先吃后给钱,吃到最后了,一口吐出来,非要说里面有渣滓,硌到他的牙,不给钱,还抓着于文泽喊赔钱。
于文泽气的不行,“我卖了这么多石凉粉,从来没有一个说有渣滓的!你分明就是不想给钱!一碗石凉粉也就四文钱,你不想给,还耍这一套?!欺人太甚了!”
“姐夫!咋回事儿?”魏华音走过来。
于文泽看是她们,忙了招呼,“姥姥!姥爷!音姑!你们来了!这陈瘸子,吃了碗石凉粉,最后一口了说里面有渣滓,不给钱,还找我赔钱!”
魏华音看过去,只见拄着拐杖拖拉着变形微缩的右腿,一身黑灰磨的发光的麻布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打着几个补丁。瘦高岣嵝的男人,龅着牙,露出满口黄牙,睃着三角眼看她们,一副无赖相。
不过这会魏华音心情好,目光幽冷的瞥了眼陈瘸子,收回目光,“我跟姥爷姥姥终于把亲事退掉了!今儿个心情好,正要找你们庆祝!一个吃霸王餐的泼才,不用多管了!”
于文泽知道退亲难退,陈家要面子,还铁了心退掉亲事,只能从音姑身上找事。一个找不成,那就肯定会下黑手。没想到终于退掉了!
他满脸的高兴就溢出来,“真退掉了?”
魏华音点头,拿出婚书给他看。
“好!这玩意儿回去就烧了!走!咱回家!正好今儿个你大姐过生辰!咱一块庆祝!我割的有肉,回家再杀只鸡!”于文泽心疼几文钱赚的不容易,但能退亲是真的高兴,招呼着柳满仓和柳王氏就走,也不管陈瘸子了。
柳满仓笑着点头,“鸡就不杀了,刚才还有卖鱼的,我去买两条鱼!”上于家吃饭,总不能空着手。
于文泽不让,拉着就走。
倒是陈瘸子回过神来,“哎呀!陈少爷还真是跟这个黑肥丑八怪退亲了!?”赔钱的事儿也给忘了。
柳满仓还是买了两条不小的鱼。
魏华音买了两大盒点心。
于文泽说着破费,问退亲的情况,“耽误喊我一声!音姑的性子有点冲动,那陈维仁又不是个好东西!陈太太更是眼高于顶,肯定没句好话!”
“怎么都弄不好,还为啥要依着他们?想着他们?我又不是为别人活的!”甩掉这个烂亲事,魏华音心里的暴戾也稍稍压制下去了些。
柳王氏指着不远的人群,“那是干啥呢?死人了吗?”
崩溃的哭声传过来,两个男人从水里拖上来个湿透的小男孩。
岸上的人急忙上去接,把人放到草地上,赶紧看有没有救。
“没气了!”
“这……太晚了!”
“节哀吧!大实兄弟!”
一声嘶哑的哭喊响彻,陈大实媳妇儿听儿子死了,哭的昏死过去。
于文泽停下牛车,皱着眉看着。
柳满仓和柳王氏也唏嘘的仰着头看。
“这条河几乎年年都淹死小孩,咋大人还不看好了!”柳王氏叹息。
“走吧!”魏华音冷漠道。她从不管闲事!
柳王氏叹气,“唉~一条命!”
魏华音皱眉,又看了眼都在唏嘘安慰的人,摩挲了下手里摔碎的玉牌,眼神一厉,翻身跳下牛车。
“音姑!干啥去啊?”柳满仓喊她,死人的热闹不让她去凑。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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