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伤心处,楚无痕心中对沐寒雨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的感激。
他,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爱的人。
而现在,他却无能为力。
眼看着程大同段信强拉硬扯的将沐寒雨拽走,楚无痕只能感叹,愿来生再会。
女族长慕容霜伸手召见水玄子,水玄子毕恭毕敬的走到女王面前,垂目答道:“回族长,刚才幻水镇人祭圣品楚无痕,因与此女子沐寒雨有一段姻缘,这才惹出这么多事故,微臣自会处理妥当。”
女族长点了点头,问:“确认楚无痕不是先族长后裔?”
“不是。当年少主被南宫氏家残害致死一事是众人所见,而楚无痕是少主一事是沐寒雨胡言乱语,毫无根据。”水玄子回答的斩钉截铁。
女族长颔首。
水玄子回过身来,大手一摆,八个彪形大汉抬着楚无痕,在周围阵阵悦耳的丝竹声中,将楚无痕毫不犹豫的丢进了万人坑峭壁之下。
程大同和段信看着楚无痕被丢下去后,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沐寒雨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此时,阳光一闪,藏在沐寒雨袖中的金戒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亮光,谁都没有注意到,水玄子却注意到了!
程大同和段信两个人还在感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觉得脸上轻柔柔的一阵风过,就看见水玄子从自己眼前提起沐寒雨,像是扔掉一块小石子一样,顺着刚才楚无痕跌落的地方,将沐寒雨推下悬崖。
程大同不明白,事情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沐寒雨的性命?
可是,在沐寒雨身上发生的这一切,所有人都当做没有发生一般,跟树上掉落一片树叶一样,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议论,似乎就应该这么做。
是的,在黑水族,在这个国都里面,只要是氏族大员,这些掌握大权的人,对这些低等的乡民们,都有生杀予夺之权,幻水镇一个小小的屠毒都能随意裁决一个人的生死,何况堂堂一个国师呢?
没有人注意到,水玄子在女族长罗盖后缓缓随行时,无瑕子走到水玄子身旁,水玄子只说了一句话:“杀了南宫寒乔,屠毒必须死,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我不愿意再看到。”无瑕子听了,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两个人死,但是,这是国师的命令,要想活命,就必须亲赴幻水镇,杀死南宫寒乔,杀死屠毒,毫无条件,毫无借口,按照吩咐去办就可以了。
无瑕子退出随行行列,转身朝幻水镇方向走去。
待人祭仪式所有人众走散,冷冷的山巅之上,仅仅剩下总护卫长程大同和护卫长段信,以及闻风赶过来的几个护卫,特别是沐寒雨手下的几个护卫,急红了眼,围着程大同,焦急的问道:“沐头真的被丢下去了?”
程大同气的直跺脚:“这个丫头往日里骄横也就罢了,今天如此盛事,敢在族长国师面前搬弄是非,她可知十八年前国都一场混战,先族长和国师之间箭弩拔张的关系?唉,可怜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程大同年过半百,常去国都处理一些事务,自然知道一些事情。可是段信等人只知守护万人坑,谁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段信跑到悬崖峭壁旁,不顾同伴劝阻,就想要朝谷底慢慢攀登,程大同见了,哀叹了一声,说:“段信,上来吧,没希望了,国师何等人物,想要处置沐寒雨,岂有沐寒雨生还的可能?”
一席话说的段信心中悲戚难平,忍不住目含热泪:“总头,这人不能说没就没了吧,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不就说了几句话吗,怎么能说杀就杀了呢?”
“住口,这话也就只能在这儿说说,要是出了万人坑,这话万万说不得。”程大同一把将段信拉扯过来,其他几个护卫连忙过来,架起了段信。
程大同继续说道:“你们几个都记住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往后谁都不许再提,否则,别怪我程大同不讲情面。”
说罢,程大同便要去安排一些干净的水和食物,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最忙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各个部落往万人坑运送食物的车队,络绎不绝,这种情况基本会维持三四个月,直至玄冰宫下令终止才结束。程大同的任务就是按照一定的分量,往万人坑谷底扔一些食物和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想着是供奉上神所用吧,所以,这件事情谁都不敢怠慢。
现在,山顶上剩下几个年轻后生,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沐寒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顷刻之间香消玉碎了。
不相信归不相信,不甘心也就这样了,在这样的国度里,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他们毕竟是这个国度里面特殊的一群人,不受族规法条所约束,自然习性乖张,要是一介乡民,他们这三言两语也就足以获罪致命了。程大同的恫吓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这些年轻的后生们真的很喜欢沐寒雨。
他们只能一步三回头,极不情愿的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赶快跟上程大同,去迎接运送食物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