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条犊鼻裤的青年。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还算过得去,只是下颚处的一道刀疤略显狰狞。他手中端着一个小碗,盛放着米饭,肉丝,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蔬菜,径直向对门的牢房走去。
守在老门前的汉子对他视而不见,仍由他解下门锁,走入牢中。小小的牢房中多了一个人,可那缩在角落的女子却全无反应,只是抬起头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满是空洞和麻木。
“吃饭了。”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蹲下身,将手中的小碗放在自己脚下。
见有东西吃,女子似乎来了点精神,蜷缩着的纤细腰肢也挺直了不少,不过她并未起身,反而双手支地,如狗儿般缓缓爬向那饭碗,接着伸出舌头,不断舔食着碗中的食物。
“为何这般羞辱她?”眼前的一幕,让秦风有些不适,面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宋濂淡淡一笑,开口解释道:“天下间最高明的调教手段,只有杀宗那些人才会,便是我隐宗也不善此道。七儿,九儿,包括其余的三十四片莲瓣,都是经过了杀宗十多年调教才有今日这般成效。想在短时间内让一个人性格彻底改变,这是很困难的。魏家的法子最简单,也最直接,就是不把她们当人看,完全当成牲畜饲养。未得到主人的允许,行动不能用走的,只能爬,吃饭不能用手端,只能趴着。她们没有穿着的权利,即便大小解,也只能在人前解决,一旦做得不好,就饿着她们,折磨她们,这般持续下去,只需十来天,普通女子就会精神崩溃,屈服认命,进而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为了能活得好一些,她们会本能地讨好迎合主人。到了这时,调教便彻底完成,可以交货了。”
“先夺羞耻,再夺自尊,手段着实卑劣了些,但不能否认的确可行,一个没有了羞耻和自尊的人,便也不算是人了。”秦风喃喃道:“她是何人?”
被人当着和尚骂秃驴,魏奎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尴尬一笑,道:“这却不知,得找人问询下。”
“我对这些事倒是了解一些。”宋濂接口说道:“这女子是罗家娘子,家住北村,名唤三姐儿,与其夫在城东开了一家小铺,做面皮汤售卖,味道还是不错的,在吴县小有名气。她今年该有二十二了,家中有个五岁大的儿子。”
“罗三姐?她是罗三姐?”秦风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此刻卑贱如狗般进食的女子。他认得她,也亲口品尝过她做的面皮汤,细腻爽口,的确是极为好喝。因距离较远,故而不常去,约莫十天半月才会去品尝一次。
记忆中的罗三姐,是个颇为俏丽的女子,五官秀美,肤色尤其白皙,记得每次她端汤上桌时,秦风总会不经意地看到她那露在袖外的皓腕,甚至还暗暗夸赞过。她总是挂着一副恬静的笑容,让人一见之下就倍感亲切,总的来说,是一个如邻家姐姐般可亲的美人儿,不曾想,她竟也被掳来了这里。
正想着,牢房中的罗三姐已吃光了小碗中的饭菜,看着空空的饭碗,那让秦风倍感熟悉的声音木然地响起。“带我走。”
青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想通了?老子当你还打算挺上几日呢。”
“带我走。。。”她喃喃地重复道。
“我也想带你走,见你的第一眼就这么想,可惜,你犟的很,死活不肯从了老子,还想自寻短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吃了这么多苦。”青年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要跟我走也不难,你知道该怎么做的,那些与你一起来的姐妹是怎么离开这里的,还记得么?”
罗三姐木然抬头,膝盖着地,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接着抬起双手,扶着青年的双腿。双手渐渐向上移去,将那青年裤带解开,脱下了他的犊鼻裤。。。
刀疤青年一声闷哼,呼吸立刻粗重起来。
“这就对了!忘了你那个没用的男人,好好跟着老子过,至于儿子,再生就是了。”看着跪伏在自己身下的女人,他不由放声大笑,弯下腰,将那不着片缕的娇躯拦腰抱起,走出牢房径直向来时的屋子走去。“跟你们家主说声,老子先收货了,回头一并找咱们三当家结算。”
“砰”地一声,屋门被大力甩上,不多时,屋内便响起了女人不加掩饰的喘息声。
“这个女人已经废了。”宋濂满是惋惜地摇头一叹。
秦风也是无奈一叹,当得知那个女子就是相识的罗三姐后,他就动了将她带回家与丈夫和儿子重聚的心思。但看到了先前的一幕后,他放弃了。记忆中的罗三姐在千般折磨之下,或许早就已经死了,迟迟不愿屈服可能只是在心底还保留着一丝执念,如今的她,已经放下了执念,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有些错一旦铸成,那也只能一错到底,若是坚持将她带回去,她的结局恐怕只会更惨。
“就剩下四个了,那个夏荫儿的的确确不在这里,五公子您也看到了,这事。。。”
秦风心中无比纠结,见到了眼前这些女人,他不希望夏荫儿在这里,因为他不敢想象荫儿遭受这等境遇自己会有多么心疼。可真当他确认荫儿不在这里时,他又无比的失望和失落,这意味着他根本就是寻错了方向,再一次完全失去了对方的消息。
走错了一步,耽误了两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