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然你往后记恨我,我可咋好?你腿快,且去听听老太爷他们在村会上说了些啥,好回来讲给我们姑娘听。”
珍眉展开眉眼,笑嘻嘻地跑出去,边跑边说:“我才不记恨翠眉姐姐,翠眉姐姐是为我好我都晓得。再说,我是那小气人吗?”。
说罢,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翠眉笑骂:“鬼灵精!准是阎王爷身边嘴上抹了蜜的小鬼投胎来的!”
金穗听她说得有趣,忍俊不禁地掩了袖子咳嗽。
翠眉轻轻拍她背部,等她咳好了,漱了口,她才忧心地道:“姑娘这个药吃了有些日子,我看起色不大,赶明儿还得叫那曹大夫来瞧瞧。虽说徒弟不如师父,可曹大夫祖上几代行医,总有些偏方儿是何大夫没有的。”
金穗点点头,不禁想起了玻璃瓶的事儿来,又想到自她躺在了这屋里,后院里发生的事儿没有能躲过她的耳的,她就没见黄老爹或是翠眉进过黄秀才的屋子,连提都不曾提起。
她细细斟酌,慢慢地问道:“翠眉姐姐,爹娘的屋子咋落了锁?”
翠眉神色微怔,不掩讶异地问:“姑娘咋想到了这个?”
金穗不耐烦跟她打太极,直接说道:“我才想起来有样东西在娘的屋子里,晌午想问你,可我想爷爷听了会伤心,只敢挑这时候悄悄对你说。”
翠眉坐下来,认真地望着金穗,与她对视:“姑娘,你不在老太爷面前提起这个是对的。我说这话,你莫不爱听,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翠眉姐姐想说啥对我说就是,顾虑那许多做啥?我只当你是亲姐姐。”金穗说得极为诚恳天真,只有心里明白,她连黄老爹尚且还没当做最亲的亲人,对翠眉的感情更谈不上亲姐妹了,但对翠眉有好感和亲切之感倒是真的。
翠眉眼中一热,尽管知道金穗说这话只是一时的,因着她小尚不能理解主仆的含义,等将来她长大了懂得更多,今日的话并不代表将来的心。但她着实感激:“姑娘,我对你只有说实话的。自太太走了后,老爷把礼法看得极重,我有一次跑到前院给他学生送饭,他当着学生的面斥责了我,老太爷给我解围。自那以后,老太爷不敢进他夫妻两个的屋子。”
翠眉顿了顿,拉着金穗有些凉的手揉搓,待她的手热了,给放进被子里,她接着说:“我们家出事儿,无外乎礼法二字。因着这个,老爷走了后,老太爷也从未进过那屋。只一件,那屋里有太太的东西,太太在时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老爷格外重视。他有一回教山岚写大字,山岚不知咋的,惹了他,老爷回屋发脾气,摔了东西。等他自个儿收拾出来,我才看到是他自己的砚台。”
金穗有些迷茫。
翠眉问道:“姑娘,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金穗诚实地摇头,想问里面到底有席氏的什么宝贝,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敢出口。
翠眉就叹了口气,给挑明白了:“你还太小,不懂也是常理儿。我的意思是说,因着那屋里有太太的东西,老太爷是老公公,他自是不肯进去。”
说来说去,还是礼法二字。金穗终于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到底两人的脑部构造是不同的,听和说的重点不在一个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