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的温热,满意地点点头,似无意间提起来:“一群年轻不懂礼数的小伙子们,你听珍眉瞎说!我今儿的跟小全嫂子坐一起,她说了一桩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晓得真假,给姑娘说说好解乏。”
话题一转,便说起了她席上的见闻,半掩着嘴笑道:“隔壁赵爹爹自从听说有贼在十里八村儿里偷牛偷猪,他家的猪圈在主屋旁边还可,夜里起夜还能瞧两眼,只牛屋在大门那儿不放心。他心里就起了个主意,自家在牛屋顶梁上架了个茅草床,夜夜睡在牛的头顶上。”
说罢,她仔细看金穗,果见金穗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嘴角忍俊不禁,她便微微笑起来,接着道:“这样还没完。赵爹爹睡到牛屋梁上,没成想,那偷儿没偷着牛和猪,倒把院子里的狗娃儿给弄死了。他就想,这牛屋这个样肯定还是不安全的,思来想去,干脆把牛牵到他自家屋里去了!”
金穗瞪圆了眼睛,匪夷所思地道:“啊?牛住在人屋里?”她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翠眉就笑了:“我们哪儿相信呀,非要亲眼见着了才肯信,求了小全嫂子半天,小全嫂子去求小全哥,小全哥跟赵爹爹一说,赵爹爹二话没说,挥挥手让我们去瞧两眼。那牛啊,果真栓在他炕头上!”
金穗脸埋在被子里笑,翠眉眼角弯弯,总算舒口气,见她平复了些,接着说:“赵爹爹不止把牛栓在他自个儿炕头上,他自己说晚上睡觉的时候,绳子直接拴在他脚腕上。”摇摇头,平静地道:“这个,我们就没法儿去看了。”
金穗终于大笑出来,想到那个场景就实在忍不住,又被自个唾沫给呛着了,一时又是咳,又是笑,眼角湿湿的,伸手一抹才发现是泪水。
翠眉装不下去一本正经,也随她笑,见她咳住了,忙去端了盆子,将热在炉子上的热水倒了些给她洗脸。
金穗收拾好了,才问:“赵爹爹不嫌牛身上味儿大吗?”牛粪什么就自不必说了。
翠眉便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谁让盗贼这张狂呢。”取笑打趣的心思就淡了些,若这是过去的事儿还拿出来当笑话讲,博个众乐,可这是当前的事儿,由不得整个村子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怪不得官府衙门要插手了。庄稼户里,耕地的牛有时候比栖身的房屋更金贵。有官府出手,想必能震慑下那些贼人。
金穗若有所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除了院子里的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她没看到也没听到黄家其他人提及猪、牛之类,想来黄家没养牲畜。
赵爹爹一家应该也是从海边来的吧?比寻常人家紧张些也无可厚非。
细细寻思了会儿,金穗问道:“翠眉姐姐,我们家的地用的耕牛是哪家的?”
翠眉有些意外地挑眉,看了她一眼,喜道:“姑娘倒关心这个起来了。我们家不养牛,种地上的事儿自有佃户们去操心,牛也是他们自家的。”
又细说起佃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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