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家的田地有在本村的,也有在外村的。因黄家是后来的人家,早年的地是官府鼓励开垦的荒地,种上几年就归了垦荒之人所有,只要在官府规定的年限里把购买荒地的银钱上缴就行。黄家搬来时种的也是荒地,后来有银钱才慢慢置换了上好的田地。
金穗皱着眉思索,想了想,荒地虽要银钱但总不能太贵,便问:“佃户们为啥不自己开垦荒地,反正种上几年就能还上钱了,咋还典种我们家的地呢?”
翠眉捉住金穗的脚放进热水里,洗了热水脚睡觉时浑身暖烘烘的才舒服,她笑着道:“姑娘不晓得,荒地一般离村子远,谁耐烦下地做活儿扛着锄头走了半天,等到了地里都晌午了呢?且真正的良田肥地只有那几块,种好了庄稼,又不用他们交赋税,家里地少人多的佃户们比种自家的贫地得的出息还要高些。”
她给金穗说这些,没有半点不耐烦,将洗脚水泼在院子里,回来后换了干净的水,自己泡脚,接着刚才的话道:“荒地也不是那好开垦的,我们家开荒的地到现在出息都不大,只能勉强图个平稳。”
说完,又神秘地眨眨眼道:“姑娘可记得生了九个儿子的王老太来给你瞧过病?”
金穗点点头,奇怪她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翠眉竖耳听了听隔壁赵家的动静,脑袋凑近金穗,半掩着嘴压低声音道:“我听村里人说,王老太生儿子太多,生生累死了她男人!她男人活着的时候和长大能做活儿的儿子们还是靠做佃户才能养活这多人。你别看王老太表面上有多风光,她家里除了杀猪的儿子,另几个每年都要靠典种照顾不过来的人家的田地才能过活。去年还典过我们家的地来种。”
金穗摸不着头脑,翠眉这话这神情像是纯粹一时兴起的八卦,而不是在举例说明。她微微失笑,尽量露出个同样八卦的表情,心下却在思索王老太避让秦五奶奶,也可能是因着她家子孙还要典种双庙村的地的原因吧。
翠眉只是今儿听了王老太闹双庙村的事儿才想起这个来,并没有特别的意思,见金穗不再问了,她一时也不知从哪里说起,就住了口,开始教金穗数数。
金穗连小孩都装了,藏拙不善数数是小菜一碟。她心里还惦记着席氏的那些危险物品。今儿村会上就报不报官一波三折,她其实心里也吊着,生怕真惹来官府的人,还好最后被王老太打一岔,又被秦五奶奶岔一杠给糊弄过去了。
她最着紧的还是黄老爹的想法。
黄老爹显然对席氏研究的东西知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说出“危险”的话来,更不会千方百计地遮掩。若黄老爹一直不处理,那么,那间小小的屋子就像个定时炸弹般,她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最郁闷的是,她不能直接问黄老爹。
这夜,黄老爹喝了酒,担心冲着了金穗,只在帘子外面问了几句,方去安睡。
第二日便是黄秀才的七七日。
不知是因喝了酒宿醉,还是心情阴霾,黄老爹从早上起床后脸色就不太好,眼底青黑,原来黝黑的脸上的光泽黯淡了些,眉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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